攻略第三年,我怀了孕。
系统却说它把女主搞错了。
我感激涕零,连夜跑路。
十分钟后,我那本该在英国的总裁老公出现在卧室,他眼神受伤,嘴唇微抿:「离婚理由那一栏,我劲太大,可以改的。
「以后我轻轻的好不好?」
看到他异样的瞳色,我哭出声:「我从小就怕蛇。」
一
我抱着肚子,跌跌撞撞地冲进电梯,手指颤抖着按下地下停车场的按钮。系统冰冷的提示音仿佛还在耳边回响:"错误代码404,攻略对象匹配错误,建议立即终止任务。"
电梯镜面反射出我苍白的脸色和微凸的小腹——三个月的身孕,我以为是我和商临渊爱情的结晶,结果却是一场可笑的系统错误。
"叮"的一声,电梯门开启。我深吸一口气,拖着行李箱快步走向我那辆红色Mini Cooper。夜间的停车场空无一人,只有惨白的灯光将我的影子拉得很长。
"小满。"
身后突然响起的声音让我浑身一僵。那声音低沉温柔,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,正是我听了三年的熟悉嗓音。
我不敢回头,手指死死攥住行李箱拉杆,指甲几乎要嵌入掌心。
"系统搞错了,我不是你的攻略对象。"我声音干涩,"我们离婚吧。"
身后传来一声几不可闻的叹息,接着是皮鞋踏在地面的轻响。一步,两步,他正在靠近。
"没有搞错。"商临渊的声音近在咫尺,"从来就没有什么系统。"
我猛地转身,正对上他那双在昏暗灯光下泛着诡异金色的竖瞳。那双眼睛——那根本不是人类的眼睛!
"啊!"我尖叫一声,踉跄后退,后背撞上冰冷的车身上。
商临渊僵在原地,脸上闪过一丝受伤的表情。他缓缓抬起双手,做了个安抚的手势:"小满,别怕,我不会伤害你。"
"你的眼睛..."我声音发抖,"你不是人?"
他沉默片刻,点了点头:"我是蛇妖,修行千年。"
我双腿发软,几乎要滑坐在地上。商临渊眼疾手快地扶住我,却在触碰的瞬间被我狠狠甩开。
"别碰我!"我尖叫道,眼泪不受控制地涌出,"三年...我们结婚三年,你一直在骗我?"
商临渊的眉头紧锁,那双金色的竖瞳在灯光下闪烁着危险的光芒:"我没有骗你,只是没有告诉你全部真相。小满,你听我解释..."
"解释什么?解释你是怎么伪装成人类骗婚的吗?"我胡乱抹去眼泪,手伸向车门把手,"我要离开这里!"
就在我的手指即将碰到车门的瞬间,停车场深处传来一阵诡异的嘶嘶声。我惊恐地转头,看到数条粗如手臂的黑蛇正从阴影中游出,它们昂起头,冰冷的眼睛死死盯着我。
"小心!"商临渊一把将我拉到身后,他的身体突然散发出一种奇异的气息,周围的空气仿佛都凝固了。
那些蛇停了下来,不安地扭动着身体,却不敢再靠近。
"滚。"商临渊低喝一声,声音中带着某种我从未听过的威严。
黑蛇们立刻如潮水般退去,消失在黑暗的角落。
我呆若木鸡地看着这一切,大脑几乎停止运转。我的丈夫——不,这个自称蛇妖的男人,刚刚用一句话就吓退了那些可怕的生物。
"它们...它们听你的话?"我声音颤抖。
商临渊转过身,眼中的金色已经褪去,恢复了平常的深褐色:"我是他们的王。"
这句话像一记重锤砸在我心上。王?什么王?我究竟嫁给了一个什么样的存在?
"回家吧,小满。"他轻声说,"外面不安全,尤其是现在你怀孕了。"
"怀孕?"我苦笑,"系统都说搞错了,这孩子..."
"没有错。"商临渊打断我,眼神坚定,"你就是我的命定之人,不是什么系统错误。那个所谓的'系统',不过是我的一个障眼法。"
我困惑地看着他:"什么意思?"
"三年前你在咖啡馆'偶遇'我,不是偶然,也不是什么攻略任务。"他叹了口气,"是我感应到了你的气息,特意安排的相遇。"
我的大脑一片混乱。如果他说的是真的,那么这三年来我以为自己在完成系统任务,实际上却是被一个蛇妖...追求?
"为什么要骗我?"我质问道。
商临渊的眼神软化下来:"因为我怕吓到你。人类对妖族有太多误解和恐惧,就像你现在这样。"他苦笑了一下,"我想让你先爱上我这个人,再慢慢接受我的真实身份。"
我咬住下唇,不知道该相信什么。这三年的点点滴滴在脑海中闪回——他的温柔体贴,他的无微不至,他看我的眼神...那些都是假的吗?
"那你...你爱我吗?"我小声问道,心脏在胸腔里狂跳。
商临渊上前一步,小心翼翼地捧起我的脸:"我爱你,小满。从第一眼见到你,我就知道你是我的灵魂伴侣。蛇妖一生只会有一个伴侣,我等待了千年,才等到你。"
他的拇指轻轻擦过我的脸颊,拭去我的泪水。这个熟悉的动作让我鼻子一酸——多少次我难过时,他都是这样安慰我的。
"我们的孩子..."我低头看着尚且平坦的小腹。
"是半妖之体,非常珍贵,也非常脆弱。"商临渊的声音变得严肃,"这就是为什么我必须保护你们。刚才那些蛇不是普通的生物,它们是被人操控的侦察兵。"
"有人想伤害我们?"我惊恐地问。
商临渊点点头:"妖族中有反对跨族通婚的保守派,人类中也有专门猎杀异类的组织。现在你怀孕的消息已经传开,他们会不择手段..."
他的话没能说完,因为停车场的灯光突然全部熄灭,四周陷入一片漆黑。
"抓紧我!"商临渊一把搂住我的腰,我感到一阵天旋地转,仿佛被卷入了一个漩涡。
等我再次睁开眼睛时,我们已经回到了家中卧室。窗外,月光如水般倾泻进来,给一切镀上了一层银色的光晕。
"这是...瞬移?"我震惊地看着四周。
商临渊松开我,走到窗前拉上窗帘:"一些小法术而已。"他转身面对我,表情前所未有的严肃,"小满,现在你知道了真相,你有两个选择。"
我紧张地咽了咽口水:"什么选择?"
"第一,我消除你今晚的记忆,我们继续像以前一样生活,等你慢慢适应后再告诉你真相。"
"第二呢?"
"第二,"他深吸一口气,"你接受全部的我,包括我的妖族身份和随之而来的危险。我会保护你和孩子,用我的生命。"
我沉默了很久,脑海中闪过无数念头。恐惧、困惑、愤怒,还有...一丝难以忽视的眷恋。无论他是什么,这三年的感情都是真实的,我能感觉到。
"如果我选第一个,你会消除我的记忆?"我小声问。
商临渊的眼中闪过一丝痛苦:"如果你希望的话。"
"那我们的孩子...他会长成什么样?"
"半妖孩子在母体中会吸收大量灵力,你会比普通孕妇更容易疲劳,但生产时会比人类轻松。"他的语气变得柔和,"孩子出生后会有一些妖族特征,但可以隐藏。随着年龄增长,他能学会控制自己的力量。"
我走到床边坐下,感到一阵眩晕。这一切太超现实了——蛇妖、半妖孩子、被追杀的危险...
"我需要时间思考。"我最终说道。
商临渊点点头,退到门口:"我理解。我去客房睡,你有任何需要就叫我。"他顿了顿,"无论你做什么决定,小满,我都会尊重。"
他轻轻带上门离开了。我躺在床上,盯着天花板,思绪万千。手指不自觉地抚上小腹,那里有一个正在成长的小生命——一半是我,一半是...蛇妖。
月光透过窗帘的缝隙洒落进来,在地板上形成一道银线。我盯着那道光,突然注意到有什么东西在移动。仔细一看,竟是一条细小的银蛇,它昂着头,似乎在看我。
我吓得刚要尖叫,却发现那条小蛇歪了歪头,然后...对我眨了眨眼。接着,它游动着身体,在地板上组成了一个心形。
这...这是商临渊的把戏吗?
正当我困惑时,卧室门被轻轻敲响。
"小满?"商临渊的声音从门外传来,"你还好吗?"
"有...有条蛇在我房间里。"我颤抖着说。
门立刻被推开,商临渊快步走进来,看到地板上的小银蛇后,他松了口气:"别怕,那是我的灵力化身。"他挥了挥手,小蛇立刻化作银光消散,"我只是想确认你没事。"
我本该感到恐惧或愤怒,但看着他担忧的表情,心中却涌起一股暖流。这个强大的存在,此刻却因为我的一点不安而紧张不已。
"商临渊,"我深吸一口气,"如果我选择留下,你能保证永远不会再骗我吗?"
他的眼睛在黑暗中亮了起来,像是点燃了两簇金色的火焰:"我以千年道行起誓,从今以后,对你毫无保留。"
我点点头,做出了决定:"那...我们试试看吧。"
他如释重负地呼出一口气,却没有贸然靠近,只是站在门口温柔地注视着我:"谢谢你,小满。我不会让你失望的。"
就在这时,我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。屏幕上显示着一个陌生号码。
商临渊的眼神骤然变得锐利:"别接。"
但已经晚了,我下意识地滑开了接听键。电话那头传来一个冰冷的男声:
"颜小姐,我们知道你怀了妖胎。'净世会'不会允许这种亵渎存在。"
电话戛然而止。商临渊的脸色变得异常难看,他快步走到窗前,拉开一条缝隙向外看去。
"我们得立刻离开这里,"他沉声道,"他们已经找到我们了。"
第二章 蛇妖王的庇护
电话那头传来的威胁仿佛一桶冰水浇在我头上,我握着手机的手指不受控制地颤抖起来。净世会?妖胎?这些词汇组合在一起,构成了一幅我完全无法理解的恐怖画面。
商临渊已经行动起来,他从衣柜深处取出一个我从未见过的黑色皮箱,动作利落地输入密码打开。里面整齐排列着各种奇怪的物品——几瓶泛着幽光的液体,一把雕刻着蛇纹的匕首,还有几块形状不规则的玉石。
"我们只有十分钟时间。"他头也不抬地说,手指快速在箱内物品间移动,挑选出几样塞进口袋,"净世会的追踪法术很麻烦,他们能找到这里说明已经锁定了你的气息。"
我呆坐在床边,看着他忙碌的身影,突然意识到我根本不认识眼前这个男人——不,这个生物。三年来同床共枕的丈夫,此刻在我眼中变得如此陌生。
"小满?"商临渊停下动作,转向我,那双眼睛在昏暗的卧室里闪烁着妖异的金光,"我知道你现在很混乱,但我需要你相信我,就今晚。等我们安全了,你有任何问题我都会回答。"
他的声音依然温柔,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。我下意识地点了点头,然后才意识到我的身体已经先于大脑做出了选择——即使在知道他是蛇妖之后,我依然本能地信任他。
"我们要去哪?"我问道,声音比想象中要镇定。
"我在城郊有处安全屋,那里有我设下的结界,能暂时屏蔽追踪。"他走到我面前蹲下,握住我的双手,"能走吗?还是我抱你?"
这个曾经让我心动的体贴问话,此刻却让我心头一颤。抱我?像之前无数次那样?可现在我满脑子都是他非人类的身份,那些亲密的肢体接触突然变得令人不安。
"我、我能走。"我抽出手,撑着床沿站起来,却因为动作太急而眼前一黑,踉跄了一下。
商临渊的手臂立刻环住我的腰稳住我,他的体温比常人要低,透过薄薄的睡衣传来丝丝凉意。我条件反射地想要挣脱,却被他更牢固地固定住。
"别逞强。"他低声道,呼吸拂过我的耳廓,"为了孩子,也为了你自己,接受我的帮助好吗?"
我咬住下唇,点了点头。下一秒,我的双脚离地,被他稳稳地抱了起来。这个姿势如此熟悉,却又如此陌生——以前我只觉得他的怀抱温暖安全,现在却能清晰地感受到那不属于人类的力量。
商临渊抱着我快步走向门口,却在即将踏出卧室时突然停下。他侧头倾听了一会儿,脸色骤变。
"来不及了。"他低声咒骂了一句我听不懂的语言,转身朝卧室的落地窗走去,"他们比我想象的来得快。"
"什么意——啊!"
我的问题变成了一声短促的惊叫,因为商临渊毫无预兆地抱着我冲向窗户。我以为我们要撞上玻璃,下意识地闭上眼睛,却只感到一阵微风拂面。睁开眼时,我们已经站在了院子里,而那扇落地窗完好无损。
"穿、穿墙术?"我结结巴巴地问。
"小把戏。"商临渊简短地回答,目光警惕地扫视着四周的黑暗,"抱紧我,无论看到什么都别松手。"
我还来不及反应,就感到一阵强烈的失重感。商临渊跃了起来——不,那不是人类能做到的跳跃,而是一种近乎飞翔的动作。他的身体在半空中诡异地扭转,我们落在了院子里的老槐树上,然后又借力跃向更高的围墙。
夜风呼啸着掠过耳边,我死死搂住他的脖子,不敢往下看。月光下,商临渊的侧脸线条变得锋利而陌生,他的瞳孔完全变成了两道金色的细缝,在黑暗中闪烁着捕食者般的光芒。
就在我们即将跃出围墙的瞬间,一道银光突然从下方袭来。商临渊在空中硬生生改变了方向,那道银光擦着他的肩膀飞过,钉在了围墙上——那是一支箭,箭头上缠绕着诡异的紫色火焰。
"抓紧!"商临渊低喝一声,抱着我在空中做了个不可思议的翻转。我惊恐地看到数道银光从不同方向射来,每一支都精准地瞄准了我们。
商临渊的右手突然伸长变形,化作一条巨大的黑色蛇尾,凌空一扫,击落了大部分箭矢。但有一支漏网之鱼直奔我的面门而来,我吓得连尖叫都发不出来。
千钧一发之际,商临渊用左手挡在了我面前。箭矢穿透了他的手掌,鲜血顿时涌出,但那血不是红色的,而是一种深沉的墨绿色,在月光下泛着奇异的光泽。
"商临渊!"我惊呼出声。
"没事。"他咬牙道,动作丝毫未停,带着我翻过围墙落在另一侧的巷子里。一落地,他就将我放下,迅速拔出手上的箭矢扔在地上。我惊恐地看到那伤口周围的皮肤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黑。
"有毒?"我颤抖着问。
"圣银加黑曼陀罗,专门对付妖族的。"商临渊冷笑一声,右手恢复人形,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小瓶,将里面的液体倒在伤口上。伤口立刻冒出白烟,他闷哼一声,额头上渗出冷汗,但黑色蔓延的趋势停止了。
巷子另一端传来了杂乱的脚步声和低沉的交谈声。商临渊脸色一变,拉起我的手:"走!"
我们沿着狭窄的巷子狂奔,我的心脏在胸腔里疯狂跳动,肺部火烧一般疼痛。怀孕后我就没怎么运动,此刻的剧烈奔跑让我几乎喘不过气来。
"我...我跑不动了..."几分钟后,我上气不接下气地说,双腿像灌了铅一样沉重。
商临渊停下脚步,转头看我。月光下,他的表情异常复杂,既有担忧又有决绝。突然,他单膝跪地,掀起我的睡衣裙摆。
"你干什么——"我惊愕地问,却看到他正盯着我的脚踝。低头一看,我才发现右脚踝不知何时被划了一道口子,鲜血已经流到了脚背上。奇怪的是,我竟然没感觉到疼。
"什么时候..."我茫然地问。
"箭矢擦伤的。"商临渊的声音变得低沉危险,"他们用你的血做引子加强了追踪。"
他从口袋里摸出一块玉石,按在我的伤口上。玉石触碰到血液的瞬间发出刺眼的绿光,我感到一阵灼热的疼痛,忍不住叫出声来。
"忍一忍,必须清除血迹中的灵力痕迹。"商临渊紧紧按住玉石,另一只手握着我的小腿不让我挣扎。他的手掌冰凉却有力,我挣脱不开。
疼痛持续了约莫十几秒,当商临渊拿开玉石时,我的伤口已经止血,周围皮肤上留下了一圈奇怪的黑色纹路,像是某种符文。
"暂时能干扰他们的追踪。"他站起身,再次将我打横抱起,"但我们必须尽快赶到安全屋。"
"我能走..."我虚弱地抗议。
"不行,伤口上有残留的圣银,对胎儿不好。"他的语气不容反驳,"而且他们很快会追上来。"
话音刚落,巷子尽头就出现了几个黑影。商临渊咒骂一声,抱着我转身冲向相反的方向。我紧紧搂住他的脖子,听着他有力的心跳声,突然意识到一个可怕的事实——我腹中的孩子,有一半是眼前这个非人类生物的血脉。
我们七拐八绕,穿过数条小巷,最终来到了一栋废弃的工厂建筑前。商临渊没有走正门,而是绕到侧面的一扇小门前。他单手抱着我,另一只手在空中画了一个复杂的符号。门上的锁发出咔哒一声,自动打开了。
里面漆黑一片,商临渊却如履平地。他快步穿过几个房间,最后停在一面看似普通的墙前。又是一串我听不懂的词语从他口中吐出,墙面泛起波纹,逐渐变得透明,露出一条向下的楼梯。
"欢迎来到我的安全屋。"他轻声说,抱着我走下楼梯。
楼梯尽头是一个宽敞的地下室,装修得出乎意料的舒适。淡蓝色的壁灯照亮了整个空间,中央是一张大床,旁边有沙发和小厨房。最引人注目的是墙上挂着的一幅巨大画像——画中的商临渊穿着古代服饰,身边盘绕着一条巨大的黑蛇,背景是一座我从未见过的奇异山峰。
"放我下来吧。"我小声说。
商临渊小心翼翼地将我放在床上,然后立刻转身去检查门锁和结界。我趁机环顾四周,注意到角落里有一个祭坛模样的摆设,上面放着几块发光的石头和一个蛇形雕像。
"这里...是你真正的家?"我忍不住问。
商临渊走回床边,摇了摇头:"只是一个临时避难所。我在世界各地都有类似的安全屋。"他顿了顿,"毕竟活了一千多年,总得有些准备。"
一千多年。这个数字让我头晕目眩。我的丈夫——如果还能这么称呼他的话——见证过多少朝代更迭,多少生死离别?而我,一个普通人类,只不过是他漫长生命中的一瞬...
"你的手..."我注意到他的伤口又开始渗血了。
"不碍事。"他轻描淡写地说,却在转身时微微踉跄了一下。
"别逞强了!"我不由自主地提高了声音,"你刚才说那箭有毒,不是吗?"
商临渊惊讶地看了我一眼,似乎没想到我还会关心他。他缓缓在床边坐下,伸出受伤的手:"黑曼陀罗毒对妖族确实麻烦,但我的修为足够抵抗。"
我犹豫了一下,还是凑近查看他的伤口。那支箭造成的贯穿伤周围已经变成了不祥的紫黑色,墨绿色的血液缓慢渗出。不知为何,这景象并不让我觉得恶心,反而心里一阵刺痛。
"需要...需要我做什么?"我小声问。
商临渊的眼神柔和下来:"旁边柜子里有医疗箱,里面有个绿色瓶子,帮我拿来好吗?"
我点点头,起身去拿医疗箱。刚站起来,右脚踝却传来一阵剧痛,我这才意识到那个伤口还在疼。咬紧牙关,我尽量不让自己跛得太明显,走到柜子前取出医疗箱。
医疗箱里的物品很奇怪——除了常规的绷带和消毒水,还有几个装着不明液体的小瓶,一些晒干的草药,以及几块刻着符文的石头。我找出那个绿色小瓶,又拿了些绷带,回到床边。
"谢谢。"商临渊接过瓶子,用牙齿拔开塞子,将里面的粉末倒在伤口上。他的面部肌肉瞬间绷紧,显然疼痛剧烈,但他一声不吭。
我鬼使神差地伸出手,轻轻握住他的手腕:"我帮你包扎吧。"
他的皮肤比人类要凉,触感却意外地舒服。我小心翼翼地用绷带缠绕他的手掌,尽量避免碰到伤口。整个过程中,我能感觉到他的目光一直停留在我脸上,但我没有勇气抬头与他对视。
"为什么帮我?"包扎完毕后,他突然问道,"你知道我是什么了,不应该害怕我吗?"
我咬着下唇,思考该如何回答。是的,我害怕,但不是因为他可能会伤害我——而是因为这一切太超出我的认知了。三年的婚姻,我以为我了解这个男人,结果却发现我连他是什么生物都不知道。
"我不知道..."我最终诚实地说,"但我记得这三年来你对我有多好。那些...那些不可能是假的,对吗?"
商临渊的眼神变得异常柔软,他伸出没受伤的那只手,轻轻抚上我的脸颊:"都是真的,小满。每一句'我爱你',每一个拥抱,每一次为你准备的早餐...全都是真的。只是我的身份是假的。"
他的拇指擦过我的眼角,我才发现自己又哭了。这太复杂了,我既想扑进他怀里寻求安慰,又想推开他质问更多谎言。
"那个...净世会,他们为什么要追杀我们?"我转移话题问道。
商临渊的表情立刻变得严肃:"他们是极端的人类至上组织,认为妖族玷污了人类血脉。尤其是跨族通婚产生的半妖孩子,在他们眼中是必须清除的'污染源'。"
我的手不自觉地抚上小腹:"所以他们要杀我们的孩子?"
"不仅如此,"商临渊的声音低沉下来,"他们更想通过你找到我。作为蛇族的王,我一直是他们最想除掉的目标之一。"
王。这个词再次震撼了我。我的丈夫不仅仅是个蛇妖,还是什么蛇族的王?这简直像在做梦。
"那你...你的族人呢?他们知道我们的存在吗?"
商临渊的表情变得复杂:"长老会知道,但他们...不太赞成这段婚姻。妖族中也有保守派,认为王应该保持血脉纯净。"
"所以我们是两边都不待见?"我苦笑一声。
"但我不在乎。"他突然握住我的手,力道大得几乎让我疼痛,"我等待了千年才找到命定之人,无论是人类还是妖族,谁都不能阻止我保护你和孩子。"
他的眼神如此炽热,让我不由自主地屏住了呼吸。这一刻,我不再怀疑他的感情——那双眼睛里燃烧的执着与爱意,不可能是伪装出来的。
一声刺耳的警报突然打破了这一刻的温情。商临渊猛地站起身,脸色骤变:"结界被触动了,他们找到了这里。"
"怎么可能?你不是说..."
"除非有内鬼。"商临渊咬牙切齿地说,快速从床下拖出那个黑色皮箱,"我们得立刻转移。"
"去哪里?"我慌乱地问,脚踝的疼痛让我几乎站不稳。
商临渊从箱子里取出一枚玉佩挂在我脖子上:"这是我族的护身符,能暂时隐藏你的气息。"然后他拿出手机快速拨了一个号码,"白瑾,紧急情况,我们需要立刻转移。对,她受伤了,圣银擦伤...好,半小时后见。"
挂断电话,他转向我:"我有个医生朋友,半妖,擅长处理这类伤势。他的诊所很隐蔽,我们先去那里。"
又是一阵警报声,这次更急促。商临渊不再犹豫,一把抱起我走向地下室另一侧的一面墙。他念动咒语,墙面如水波般荡漾起来。
"闭上眼睛,穿越结界会有点晕。"他低声说。
我依言闭眼,感到一阵强烈的眩晕感袭来。当我们再次停下时,清凉的夜风拂过脸颊。睁开眼,我发现我们已经站在城市另一端的某个屋顶上,远处能看到城市的灯火。
"抓紧我,我们要跳跃几次才能甩开追踪。"商临渊调整了一下抱我的姿势。
我搂紧他的脖子,将脸埋在他肩窝里。他身上有股特殊的冷香,像是雪松混合着某种草药的味道,莫名地让我安心。尽管他是蛇妖,尽管这一切如此荒谬,但在生死关头,我的身体依然记得这个怀抱带来的安全感。
商临渊开始在城市上空飞跃,每一次落脚都在不同的屋顶或暗巷。夜风呼啸而过,我紧闭着眼睛,只能通过身体的起伏感知我们正在高速移动。
不知过了多久,我们终于停了下来。我小心翼翼地睁开眼,看到面前是一栋普通的公寓楼,我们正站在某个单元的阳台上。
商临渊轻敲玻璃门三下,停顿,再两下。门悄无声息地滑开了,一个穿着白大褂的银发男子站在门口,锐利的目光扫过我们。
"进来吧,"他的声音出奇地温和,"我已经准备好了。"
商临渊抱着我跨过门槛,我最后看了一眼夜空——那里有一轮惨白的月亮,像一只冷漠的眼睛注视着我们的逃亡。
门在身后关上,将我们与追兵暂时隔绝。但我知道,这场关于身份、信任与生存的考验,才刚刚开始。
第三章 半妖之胎
银发医生白瑾的公寓看起来和普通医生的住所没什么两样,如果不是角落里那个摆满奇怪草药和发光晶体的柜子,我几乎要以为我们只是来拜访一位人类朋友。
"把她放在这里。"白瑾指向客厅中央的一张诊疗床,那上面铺着洁白的床单,周围挂着淡蓝色的帘子。
商临渊小心翼翼地把我放在床上,动作轻柔得像在放置一件易碎品。我的右脚踝已经肿得厉害,皮肤下的血管呈现出不正常的紫黑色。
白瑾戴上医用手套,俯身检查我的伤口。他的手指修长苍白,触碰到伤口边缘时,一阵刺痛让我忍不住倒抽一口冷气。
"圣银灼伤,加上黑曼陀罗毒素渗透。"白瑾的声音冷静专业,"不算严重,但考虑到患者怀有身孕,需要特殊处理。"
他转身去药柜取药时,我注意到他的耳朵尖得异于常人,而且随着光线变化,隐约能看到上面覆盖着一层几乎透明的细小绒毛。
"他是...?"我小声问商临渊。
"半妖。"商临渊低声回答,"狐妖与人类的混血,所以医术能兼顾两族特性。"
白瑾拿着一个水晶碗回来,碗里盛着散发薄荷清香的绿色药膏。他用木片挑起药膏,轻轻涂抹在我的伤口上。药膏接触皮肤的瞬间,一股清凉感渗入,立刻缓解了火辣辣的疼痛。
"半妖胎儿会加速吸收母体营养和能量,"白瑾一边上药一边解释,"所以你的伤口愈合会比普通人类慢。这药膏能中和圣银的毒性,但你需要更多休息和..."他顿了顿,抬头看了商临渊一眼,"特殊饮食。"
商临渊点点头,似乎明白他暗示什么。我却一头雾水:"什么特殊饮食?我现在几乎什么都吃不下,孕吐很严重。"
白瑾包扎好我的伤口,脱下手套:"初期不适应是正常的。半妖胎儿需要的不只是普通营养,还有..."他犹豫了一下,"灵力。随着孕期推进,你会自然产生一些变化,包括食欲的改变。不要抗拒它。"
我不安地看向商临渊,希望他能解释得更清楚些,但他只是轻轻握住我的手:"别担心,我会照顾好你。"
白瑾去厨房准备草药茶时,我才有机会好好打量这个公寓。客厅墙上挂着几幅古画,描绘着各种半人半兽的生物在山林间活动。一个玻璃展示柜里摆放着各式各样的手术器械,有些形状古怪得根本猜不出用途。
最引人注目的是书架上的一排相框,里面是白瑾与不同人的合影。令我惊讶的是,虽然照片背景从黑白到彩色,跨越了至少几十年,但白瑾的容貌几乎没有变化,始终是那副三十出头的模样。
"他多大年纪了?"我忍不住小声问。
商临渊瞥了一眼照片:"一百五十岁左右吧,半妖的寿命是人类的两到三倍。"
这个数字让我胃部一阵抽搐。一百五十岁...而商临渊说他活了一千多年。我突然意识到一个可怕的问题——如果我们的孩子继承了妖族的寿命,那么我作为人类母亲,可能连他生命的三分之一都陪伴不了。
"怎么了?"商临渊敏锐地察觉到我的情绪变化。
我摇摇头,没有说出内心的忧虑。现在不是讨论这个的时候。
白瑾端着两杯冒着热气的茶回来:"喝下去,能帮助清除体内残余毒素。"
我接过杯子,茶汤呈现出琥珀色,散发着淡淡的甜香。刚喝了一口,一股暖流就从胃部扩散到全身,连脚踝的疼痛都减轻了不少。
"谢谢。"我真诚地说。
白瑾微微一笑,那双狭长的眼睛弯成月牙形:"不必客气。半妖孕妇很少见,能为你诊疗是我的荣幸。"
"少见?"我好奇地问,"我以为...既然有净世会这样的组织,跨族通婚应该不少?"
白瑾和商临渊交换了一个眼神。商临渊叹了口气:"理论上妖族可以与任何种族通婚,但实际上成功的例子很少。不同种族间的灵力频率差异太大,很难产生后代。我们...是个例外。"
他说"例外"时的语气让我心头一颤,那里面混杂着骄傲与忧虑。
"你们是命定伴侣,"白瑾补充道,"灵魂波长完美契合,这种几率比中彩票还低。"他歪头打量着我,"你的灵力亲和力强得不像普通人类,祖上是否有妖族血统?"
"我不知道..."我茫然地回答。我是个孤儿,在福利院长大,对自己的家族史一无所知。
商临渊的手覆上我的肩膀:"以后有机会再查。现在最重要的是休息。白瑾,我们今晚能留在这里吗?"
白瑾点点头:"客房已经准备好了。不过..."他犹豫了一下,"净世会能找到你们的住处,说明情报来源很准确。我建议明天一早就转移。"
"去哪?"我问。
"我在山区有座宅院,"商临渊说,"那里有我亲手布下的结界,净世会找不到。"
白瑾赞同地点头:"好主意。不过在那之前..."他走向一个保险柜,输入密码打开,取出一个小冷藏箱,"这些是浓缩的灵力补充剂,专门为半妖孕妇准备的。每天一支,能减轻胎儿对母体的能量抽取。"
商临渊接过冷藏箱,郑重地道谢。我注意到他们之间有种默契的交流方式,似乎认识很久了。
"你们是朋友?"我好奇地问。
"白瑾的父亲是我族的老医师,"商临渊解释道,"我们认识...大概八十多年了?"
又一个提醒我丈夫非人类身份的细节。我努力保持表情平静,但手指不自觉地绞紧了衣角。
白瑾敏锐地察觉到我的不适:"你应该休息了。客房在走廊尽头,浴室里有新毛巾和洗漱用品。有什么需要随时叫我。"
客房小而舒适,一张双人床占据了大半空间。商临渊帮我整理好枕头,又检查了窗户的锁。
"需要洗澡吗?"他问,"我可以帮你,小心别碰到伤口。"
这个提议让我脸颊发热。虽然我们已经结婚三年,但在知道他真实身份后,这种亲密举动突然变得令人尴尬。
"我自己能行。"我迅速回答,抓起白瑾准备的换洗衣物——一件过大的T恤和运动裤——跛着脚走向浴室。
关上门后,我靠在洗手台上,盯着镜中的自己。脸色苍白,眼下有淡淡的黑眼圈,头发乱糟糟的。我的手不自觉地抚上小腹,那里依然平坦,却孕育着一个半人半妖的生命。
"这真的在发生吗?"我对着镜子喃喃自语。
我仔细检查自己的眼睛,生怕看到瞳孔变成商临渊那样的竖线。还好,它们依然是普通的深棕色,圆圆的,人类的。我又拉起T恤查看腹部和腰侧的皮肤,寻找可能出现的鳞片痕迹——什么都没有,光滑的人类肌肤。
松了一口气的同时,我又感到一丝荒谬。我在害怕自己会变成怪物吗?还是害怕不够怪物,无法融入商临渊的世界?
热水冲走了部分疲惫,但当我擦干身体时,一阵突如其来的饥饿感击中了我。这不是普通的饥饿,而是一种从骨髓深处蔓延的渴望,让我双腿发软,胃部绞痛。
我扶着墙走出浴室,发现商临渊正在整理床铺。闻到我的气息,他立刻转过头,金色竖瞳在昏暗的灯光下闪烁。
"怎么了?"他快步走过来扶住我摇晃的身体。
"饿..."我几乎说不出话来,这种饥饿感如此强烈,以至于我的视线都开始模糊,"突然...好饿..."
商临渊的表情变得复杂,既有担忧又有一丝了然。他让我坐在床边,从那个冷藏箱里取出一支试管,里面是深红色的液体。
"喝下去。"他将试管递给我。
我接过试管,那液体浓稠得像血,散发着铁锈般的金属气味。本能让我抗拒,但身体深处有个声音尖叫着要我喝下它。犹豫片刻后,我一饮而尽。
液体滑过喉咙的瞬间,一股暖流爆炸般扩散到全身。那味道奇怪地令人满足——咸腥中带着一丝甜,像是浓缩的肉汁。几秒钟内,饥饿感就消退了,取而代之的是充沛的精力和奇怪的兴奋感。
"这是什么?"我喘着气问,舌头舔过嘴唇,不舍得浪费最后一滴。
商临渊接过空试管:"灵力补充剂。主要成分是...经过处理的兽血和一些草药。"
我的胃部一阵翻腾,但奇怪的是,并不感到恶心。相反,我的身体似乎认得这种食物,甚至渴望更多。
"半妖胎儿需要血液中的灵力,"商临渊轻声解释,"随着孕期推进,你会越来越渴望生肉和血液。这是正常的,不要抗拒它。"
我呆呆地看着他,突然意识到自己刚才喝下的很可能是真正的血。我应该感到恐惧、恶心、抗拒...但事实上,我只想再要一支。
"我...我变成怪物了。"我颤抖着说。
商临渊跪在床边,握住我的双手:"不,你只是适应孩子的需求。这不会改变你是谁。"他犹豫了一下,"事实上...你愿意看看真正的怪物吗?"
不等我回答,他的身体开始变化。皮肤上浮现出细密的黑色鳞片,双手伸长变成利爪,面部轮廓变得更加锐利,一条粗壮的蛇尾从睡衣下摆伸出,盘绕在地板上。完全变身只用了几秒钟,我面前就出现了一个半人半蛇的生物——依然能认出是商临渊,但更加危险,更加...原始。
我屏住呼吸,本能地向后缩了缩。蛇形的商临渊缓缓靠近,动作优雅而充满威胁。他的竖瞳紧盯着我,分叉的舌头不时吐出,像是在捕捉我的气息。
就在我心跳加速到几乎疼痛时,他停在一臂之外,做了一个我没想到的动作——他低下头,将额头轻轻贴在我的手背上,一个近乎臣服的姿态。
"我永远是你的商临渊,"他的声音变得更加嘶哑,却依然熟悉,"无论外表如何变化。而你,永远是我的颜小满,不会因为喝了几支营养剂就变成别的什么。"
这个动作如此温柔,与他可怕的外表形成鲜明对比。我鼓起勇气,伸手触碰他脸上的鳞片。触感冰凉光滑,像上好的皮革。让我惊讶的是,我的手指并不排斥这种感觉。
"你...你能变回来吗?"我小声问。
鳞片迅速消退,蛇尾缩回,几秒钟后,我熟悉的商临渊又回来了。他微笑着看我:"吓到了?"
我摇摇头,又点点头:"有一点。但...没那么可怕。"这是实话。比起恐惧,更多的是震撼——我的丈夫竟能如此彻底地改变形态。
商临渊似乎松了口气:"很好。现在躺下休息吧,明天还要赶路。"
我顺从地躺下,他细心地为我盖好被子。就在他准备离开时,我突然抓住他的手腕:"等等...你能...留下来吗?"
这句话脱口而出,连我自己都感到惊讶。但在这陌生环境中,经历了这么多超现实的事情后,我莫名地需要他的存在——即使他是个蛇妖。
商临渊的眼睛亮了起来,他点点头,绕到床的另一侧躺下,小心地保持着距离:"我就在这里,睡吧。"
关了灯后,房间陷入黑暗。我听着商临渊平稳的呼吸声,突然意识到一个问题:"我的手机...还在家里。"
"明天我让人去取,"他的声音从黑暗中传来,"但现在用手机不安全,净世会可能通过信号追踪。"
"可我需要手机,"我坚持道,"至少让我给单位请个假..."
沉默片刻后,商临渊妥协了:"好吧,但只能短暂开机,而且要说暗语表示安全。"
我没想到他这么轻易就同意了。以前的他总是坚持己见,尤其是在安全问题上。这种改变让我心头一暖——他开始尊重我的意愿,而不是一味地控制。
"谢谢。"我轻声说。
他没有回答,但我听到他翻身的声响。在即将入睡的边缘,我恍惚感觉到一只冰凉的手轻轻覆上我的小腹,一股温暖的能量流进身体。我想睁开眼睛,但疲惫拖着我沉入了无梦的睡眠。
第二天清晨,我是被一阵香味唤醒的。睁开眼,看到商临渊正端着餐盘走进来,上面摆着煎蛋、吐司和...一盘生牛肉片?
"早。"他微笑着放下餐盘,"白瑾建议你开始尝试生食,慢慢适应。"
我坐起身,目光无法从那些粉红色的肉片上移开。昨晚那种饥饿感又回来了,虽然没有那么强烈,但生肉对我的吸引力远超熟食。
犹豫了一下,我叉起一片生牛肉送入口中。肉质柔软,带着淡淡的甜味,出乎意料地好吃。我几乎立刻就吃了第二片,然后才转向煎蛋。
商临渊满意地看着我进食:"好现象。你的身体在适应。"
白瑾敲门进来,手里拿着一个医疗箱:"早安。感觉如何?"
"好多了。"我确实感觉比昨晚精力充沛,脚踝的疼痛也减轻了不少。
白瑾为我检查了伤口,重新上药包扎:"恢复得不错,但还是要小心。"他转向商临渊,"我刚收到消息,净世会正在全城搜查医院和诊所,你们得尽快离开。"
商临渊的表情变得严肃:"车准备好了吗?"
"在后门。已经施了隐匿咒,能撑几个小时。"白瑾递给他一把钥匙和一个小布袋,"里面是月长石,能加强结界。每三天换一颗。"
我匆匆吃完早餐,换上白瑾准备的便装——宽松的卫衣和运动裤,方便隐藏我微凸的小腹。商临渊也换了一身休闲装扮,棒球帽压低遮住眼睛,看起来像个普通的人类帅哥,完全看不出是活了一千多年的蛇妖之王。
"准备好了吗?"他问我,手里拿着那个装灵力补充剂的冷藏箱。
我点点头,突然想到一个问题:"我的手机..."
"在这里。"白瑾从口袋里掏出我的手机,"我让人从你家取来的。但记住,只能短暂使用。"
我感激地接过手机,迅速开机。几十条未读消息和未接来电提醒立刻涌了进来,大部分来自同事和朋友,询问我为什么没去上班。我快速编辑了一条请假消息发给主管,含糊其辞地说家里有急事需要处理。
正要关机时,一条新消息弹了出来。发件人显示"未知号码",内容只有简短的一句话:"我们知道你在哪里,半妖母体。"
我手一抖,手机差点掉在地上。商临渊立刻察觉异样,接过手机查看。看到那条消息后,他的瞳孔瞬间变成细线,周身散发出危险的气息。
"立刻走。"他简短地说,一把拉起我,"白瑾,清理痕迹。"
白瑾点点头,迅速开始施法。商临渊带着我快步走向后门,那里停着一辆不起眼的灰色轿车。他帮我系好安全带,自己坐上驾驶座,发动引擎。
车子驶离城市,向山区进发。我紧握着手机,心跳如鼓。那条消息意味着什么?净世会真的知道我们的行踪吗?还是只是虚张声势?
"别怕。"商临渊一只手握住我的,"那座宅院很安全,是我亲自设计的。而且..."他犹豫了一下,"我安排了几个族人接应我们。"
"你的族人...他们知道我的事?"我紧张地问。
"长老会知道。"他的语气有些生硬,"他们...不太赞同这段婚姻,但会服从我的命令保护你。"
这并没有让我感到安心。如果连商临渊自己的族人都反对我们的婚姻,那我们在那里真的安全吗?
似乎看出我的担忧,商临渊补充道:"他们可能态度冷淡,但不会伤害你。蛇族最重视血脉传承,你怀着我的孩子,就受到族规保护。"
我点点头,望向窗外飞速后退的景色。城市已经远去,取而代之的是郁郁葱葱的山林。我们正在驶向一个我完全陌生的世界——不仅是地理上的,更是文化、种族上的。
腹中突然传来一阵轻微的悸动,像是蝴蝶振翅。我惊讶地按住小腹——这是第一次明确感觉到胎动。
"怎么了?"商临渊敏锐地问。
"孩子...好像动了。"我小声回答。
他的表情瞬间软化,右手离开方向盘覆上我的手背。一股温暖的能量流过,我感觉到他的灵力轻柔地探查着胎儿的状态。
"很强壮。"他微笑着说,声音里满是骄傲,"已经开始吸收灵力了,这是个好迹象。"
看着他的侧脸,我突然意识到,无论他是什么种族,此刻的他只是一个即将成为父亲的男子,为孩子的健康而喜悦。这个认知让我心头一暖,暂时冲淡了对未知的恐惧。
山路越来越崎岖,周围的植被也越来越茂密。当车子拐过一道急弯后,眼前豁然开朗——一座古朴的中式宅院坐落在半山腰,被高大的红松环绕,宛如世外桃源。
"欢迎回家,"商临渊轻声说,"真正的家。"
宅院大门缓缓开启,我深吸一口气,准备面对这个我从未了解过的丈夫的世界。无论等待我们的是什么,至少此刻,我们是一体的——人类母亲与蛇妖父亲,以及那个正在我体内成长的小小半妖。
第四章 蛇族领地
宅院大门在我们面前完全敞开,映入眼帘的景象让我屏住了呼吸——这哪里是什么普通宅院,分明是一座隐藏在群山之中的古老宫殿群。青灰色的屋顶层层叠叠,蜿蜒的廊桥连接着数座亭台楼阁,整体布局竟隐约形成一条盘踞的巨蛇形状。
更让我震惊的是,从大门向内延伸的石板路两侧,整齐站立着数十个身影。他们身着统一的墨绿色长袍,低垂着头,姿态恭敬。当我们的车缓缓驶入时,他们同时抬头,刹那间,数十双闪烁着金光的竖瞳齐刷刷地望向我。
我的手指不自觉地掐进了掌心。这些都是蛇妖...商临渊的族人。
"别怕,"商临渊轻声说,一只手覆上我颤抖的膝盖,"他们只是好奇。已经几百年没有人类踏足过蛇族的核心领地了。"
车子停在一座最大的殿宇前。商临渊先下车,然后绕到我这边开门。当我小心翼翼地迈出脚步时,周围立刻响起一阵压低的嘶嘶声,像是某种交流方式。
商临渊眼神一凛,发出一声更为响亮的嘶鸣。瞬间,全场寂静。
"颜小满是你们的王后,"他的声音不大,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,"她腹中怀着我的继承人。谁若不敬,族规处置。"
这番话让不少蛇妖低下头,但也有几道目光变得更加锐利,尤其是站在最前排的几位年长者。他们穿着更为华丽的长袍,胸前佩戴着蛇形徽章,应该是族中的长老。
一位银发老妪走上前来。她的眼睛是淡金色的,眼角布满细密的鳞纹,手中拄着一根蛇头拐杖。
"王,欢迎归来。"她的声音沙哑却有力,然后转向我,眼神复杂,"这就是那个人类女子?"
商临渊揽住我的腰:"大长老商芸,这是颜小满,我的妻子。"
商芸微微颔首,算是行礼:"王后。"她的称呼听起来勉强而克制。
紧接着,一个身材高大的中年男子大步上前。他的左眼上有一道狰狞的疤痕,让本就冷硬的面容更添几分凶相。
"王,您擅自离开领地三个月,就为了这个人类?"他的声音里满是质疑,"而且还让她怀上了半妖之子?您知道长老会对此有何看法。"
空气中瞬间充满火药味。商临渊的体温陡然降低,我能感觉到他周身散发出的寒意。
"二长老商阙,"他的声音轻柔得危险,"你在质疑我的决定?"
商阙的独眼闪烁了一下,但并未退缩:"我只是提醒王,纯血统是蛇族王室的传统。半妖继承人...前所未有。"
"那就由我来开这个先例。"商临渊冷冷地说,然后提高声音,让所有族人都能听到,"从今日起,颜小满享有王后的一切权利与尊荣。她腹中的孩子,无论男女,都将是我的合法继承人。有异议者,现在站出来。"
一片死寂。连商阙也抿紧了嘴唇,退后一步。
商临渊满意地点头,然后转向商芸:"准备东暖阁,王后需要休息。叫厨房准备适合半妖孕妇的食物,再请医官来检查。"
商芸领命而去。商临渊则牵着我的手,在众蛇妖的注视下走向主殿。我的腿有些发软,不仅因为长途跋涉的疲惫,更因为刚才那场无形的交锋。这些蛇妖显然不欢迎我,而商临渊为了我公然对抗长老会...这让我既感动又担忧。
主殿内部比外观更加宏伟。高耸的穹顶上绘着星空图案,四根盘龙柱支撑着整个结构。地面铺着墨绿色的玉石,光可鉴人。最引人注目的是正中央的王座——那是一条昂首吐信的巨蛇雕像,蛇身形成座椅,蛇头则在顶部俯视,栩栩如生到令人心悸。
"这里...真是你的宫殿?"我小声问,手指不自觉地抓紧他的衣袖。
商临渊微笑:"之一。蛇族在各地都有领地,这是最古老的一处。"他带我绕过王座,走向后方的一条走廊,"东暖阁是我的私人居所,你会更舒服些。"
穿过几道回廊后,我们来到一个相对私密的小院落。这里布置得雅致温馨,中央是个小花园,种着各种奇花异草,有些甚至在月光下微微发光。
"喜欢吗?"商临渊问,"我按照人类的习惯布置了一些。"
我点点头,心头涌上一股暖流。他竟为了我的舒适,特意改造了自己的居所。
东暖阁内部更是让我惊讶——宽敞的卧室里摆着一张挂着纱帐的大床,旁边有梳妆台和书桌,甚至还有一台电视。除了墙上悬挂的蛇形装饰,这里几乎与人类的高级卧室无异。
"电视能看吗?"我忍不住问。
"接的卫星信号,"商临渊笑道,"虽然我很少用。不过我想你可能会想念人类的东西。"
这个贴心的细节让我鼻头一酸。他考虑得如此周到,即使是在这样一个与世隔绝的妖族领地,也尽力为我保留一点人类的日常。
刚坐下不久,一位年轻女蛇妖端着托盘进来。她低着头,不敢与我对视,只是恭敬地将食物放在桌上——一盘新鲜水果,一碗冒着热气的汤羹,还有...一盘生鱼片?
"先吃点东西,"商临渊递给我筷子,"医官很快就到。"
我确实饿了,尤其是看到那些生鱼片时,口腔不自觉地分泌唾液。这种对生食的渴望依然让我感到陌生,但已经不像第一次那么抗拒了。
鱼片入口即化,带着海洋的鲜甜,我几乎立刻就吃掉了半盘。那碗汤也很特别,清澈见底却滋味浓郁,喝下去后浑身暖洋洋的,连脚踝的伤都不那么疼了。
"这是什么汤?"我好奇地问。
"灵草炖蛇..."商临渊顿了顿,"蛇鸟。一种小型灵兽,对伤口愈合很有帮助。"
我差点呛到,但转念一想,在这个蛇妖领地,吃蛇鸟大概就像人类吃鸡一样平常吧。
正吃着,一位白发苍苍的老蛇妖拄着拐杖进来。他比商芸看起来还要年长,脸上的鳞片已经变成了灰白色,但眼睛依然炯炯有神。
"王。"他微微欠身,然后看向我,"这位就是王后?"
"医官商苓,"商临渊介绍道,"我族最资深的医师,已经照顾过十几代蛇王了。"
商苓走到我面前,伸出枯瘦的手:"请王后伸出手腕。"
他的手指搭在我的脉搏上,冰凉得不似活物。片刻后,他闭目凝神,一股细微的能量从他指尖流入我的体内,轻柔地探查着。
突然,他猛地睁开眼,震惊地看向商临渊:"王,这胎儿..."
"怎么了?"商临渊立刻紧张起来。
商苓收回手,神色复杂:"胎儿吸收灵力的速度...前所未见。照这个速度,母体很快就会被抽干。"
我的心一沉,手下意识地护住小腹:"会伤害孩子吗?"
"不,正相反,"商苓摇头,"胎儿异常强壮。问题在于王后您是人类,灵力储备有限。普通半妖胎儿不会这么贪婪。"
商临渊的脸色变得凝重:"有什么办法?"
"每日补充大量灵力和营养,"商苓思考着说,"我可以调配特殊的药膳。但长远来看..."他犹豫了一下,"王后可能需要定期接受您的直接灵力输送,王。只有您的灵力能与胎儿的索取速度匹配。"
商临渊点点头:"没问题。"
商苓又给我做了些基础检查,然后留下几瓶药丸离开了,说是能暂时缓解灵力被抽取的不适。
门刚关上,我就瘫坐在床边,突如其来的虚弱感席卷全身。刚才还精神奕奕,现在却连抬手的力气都没有了。
"小满!"商临渊立刻扶住我,手掌贴上我的后背。一股清凉的能量流入体内,暂时驱散了部分疲惫。
"怎么会这样..."我虚弱地问,"突然就没力气了。"
商临渊眉头紧锁:"胎儿在快速成长期,需要大量灵力。刚才吃的食物和医官检查时的灵力刺激了它。"他轻轻将我放平在床上,"别怕,我会每天给你输送灵力。现在先休息。"
他坐在床边,一只手轻覆在我的小腹上。更多的能量流进来,像一股清凉的溪水冲刷着体内的燥热。我闭上眼睛,感受着这股舒适的能量流动。
不知过了多久,一阵敲门声打断了这个过程。商临渊收回手,沉声道:"进来。"
商芸推门而入,身后跟着几个端着托盘的侍女:"王,按照您的吩咐准备了晚餐。另外..."她递上一个精致的木盒,"这是我个人送给王后的礼物。"
商临渊接过木盒,打开检查后,表情略显惊讶:"月华石?"
商芸点头:"能帮助王后稳定灵力波动,保护胎儿。"
我勉强坐起身,好奇地看着盒中的物品——一枚拇指大小的乳白色石头,表面有淡蓝色的纹路,正散发着柔和的光芒。
"这...很贵重吧?"我迟疑地问。
"月华石产自蛇族圣地,百年才能凝结一颗,"商临渊解释道,语气中带着一丝感激,"确实是很珍贵的礼物。"
商芸微微欠身:"王后初来乍到,需要适应。这石头能让她好受些。"她顿了顿,意有所指地说,"毕竟不是所有族人都像我这么...开明。"
商临渊的眼神变得锐利:"商阙又召集长老会了?"
"二长老一向重视传统,"商芸避重就轻地回答,"但请王放心,您的意志就是族规。"她行了一礼,带着侍女们退下了。
商临渊将月华石挂在一根银链上,为我戴上。石头贴上皮肤的瞬间,一股清凉的能量扩散开来,像是有人在闷热的房间里打开了窗户,顿时呼吸都顺畅了许多。
"感觉好些了吗?"他问。
我点点头:"好多了。那位大长老...她似乎不像其他人那么反对我?"
商临渊若有所思:"商芸是我曾祖父时代的重臣,活了几百年,见多识广。她更看重蛇族的实际利益而非死板的传统。"他轻轻抚摸月华石,"这份礼物确实珍贵,看来她至少不反对我们的婚姻。"
晚餐比午餐丰盛得多——各种我叫不上名字的灵蔬异果,几道看起来正常但味道奇特的肉类,还有一壶散发着花香的淡绿色饮品。商临渊解释说这些都是富含灵力的食物,对我和胎儿都有益。
吃到一半,我突然感到一阵剧烈的胎动,疼得弯下腰去。商临渊立刻放下筷子,手掌贴上我的腹部输送灵力。
"它在长大,"他既骄傲又担忧地说,"比普通半妖胎儿快得多。"
"是因为你的血脉特别强吗?"我喘着气问。
他摇摇头:"不只是这个原因。我怀疑..."他犹豫了一下,"可能和你的人类血统也有关系。商苓说你的灵力亲和力异常高,不像普通人类。"
我回想起白瑾也说过类似的话:"你觉得我祖上可能有妖族血统?"
"有可能。等你好些了,我们可以查查。"他的手掌依然贴在我腹部,灵力源源不断地流入,"无论如何,我们的孩子注定非凡。"
这句话让我心头一颤。非凡...听起来美好,但也意味着更多的危险和挑战。净世会不会放过一个强大的半妖孩子,而蛇族内部显然也有反对的声音。
吃完饭,商临渊帮我洗漱。虽然我坚持自己能行,但虚弱的身体确实需要帮助。他动作轻柔地为我擦脸梳头,像对待易碎品一样小心翼翼。
"你不用这样,"我忍不住说,"我还没到不能自理的地步。"
他停下动作,认真地看着我:"我知道你很坚强。但你现在承载着我的孩子,而且..."他的声音低下去,"这是我表达爱的方式。请允许我照顾你,小满。"
这样的坦诚让我无法拒绝。我点点头,任由他继续。在他的照料下,我换上舒适的睡袍,躺进柔软的被褥中。
商临渊坐在床边,继续为我输送灵力。房间里很安静,只有窗外偶尔传来的虫鸣。
"你会一直这样陪着我吗?"睡意朦胧中,我小声问道。
他的手指轻轻梳理我的头发:"直到你不再需要我。"
"那可能要很久..."我嘟囔着,意识逐渐模糊。
半梦半醒间,我似乎听到他轻声回答:"我有的是时间等你,小满。一千年都等了,不差这一生。"
第二天清晨,我是被腹中的躁动惊醒的。睁开眼,发现商临渊已经不在床上。枕边放着一张字条,说他去参加长老会的晨议,很快回来,让我醒了就叫侍女送早餐。
我刚坐起身,一阵眩晕就袭来。喉咙干得冒火,胃部传来剧烈的饥饿感,比之前任何一次都要强烈。我踉跄着下床,想去找水喝,却腿一软跪倒在地。
门外立刻传来脚步声,两个侍女冲进来扶起我。她们是蛇妖,动作敏捷得不可思议,但我能感觉到她们触碰我时的克制——像是在害怕什么。
"水..."我嘶哑地说。
一个侍女迅速端来一杯液体,但不是普通的水,而是泛着淡金色的灵液。我贪婪地一饮而尽,却远远不够。那种饥饿感不是针对食物,而是更深层的、对灵力的渴求。
"王...王在哪里?"我抓住侍女的手腕问。
"长老会还没结束,"侍女紧张地回答,"要我去请医官吗?"
我摇摇头,突然注意到窗外阳光的角度——已经快中午了。商临渊离开这么久了吗?
就在这时,房门被猛地推开,商临渊大步走进来。他的脸色异常阴沉,袍角还带着晨露的湿气,显然刚从会议中匆匆赶回。
看到我苍白的脸色,他立刻上前将我抱回床上,挥手让侍女退下。
"抱歉,会议拖得太久。"他的手掌立刻贴上我的腹部,汹涌的灵力涌入,瞬间缓解了那种可怕的空虚感。
我喘着气,抓紧他的衣袖:"发生什么事了?你的脸色好难看。"
他犹豫了一下:"商阙在长老会上提出质疑,认为半妖胎儿不可能有如此强烈的灵力需求。他暗示...孩子可能不是我的。"
"什么?"我震惊地瞪大眼睛,"他怎么敢!"
"他说人类女子不可信,可能与其他妖族有染。"商临渊的声音冷得像冰,"我当场驳斥了他,但会议还是不欢而散。"
我既愤怒又委屈。这段婚姻中,明明被骗的是我,现在反倒被怀疑不忠?
"你应该告诉他,我直到前几天才知道你不是人类!"我气得发抖,"我怎么可能..."
"嘘,我知道,我知道。"商临渊抱住我,轻抚我的后背,"别激动,对孩子不好。商阙只是借题发挥,他觊觎王位已久,这是我的错,不该离开这么久,给他可乘之机。"
我渐渐平静下来,但心中的不安却挥之不去。如果连蛇族长老都公开质疑孩子的合法性,那我们在这里真的安全吗?
商临渊似乎看出我的担忧,轻吻我的额头:"别担心,我已经下令加强领地警戒。你和孩子在这里很安全。"
他继续为我输送灵力,直到我的脸色恢复红润。然后他亲自喂我吃早餐,详细解释每一种食物的功效。看着他专注的侧脸,我突然意识到,无论外界如何质疑,这个男人——这个蛇妖——都毫无保留地爱着我和孩子。
"商临渊,"我轻声唤他的名字,"如果...如果孩子出生后真的有蛇的特征,怎么办?我会不会...害怕它?"
他的手停顿了一下,然后放下碗,认真地看着我:"你会是个好母亲,小满。母爱超越种族,我确信这一点。"他温柔地抚摸我的小腹,"而且我们的孩子会很美,像你一样。"
这样的回答让我眼眶发热。是啊,无论孩子是什么样子,它都是我们的骨肉。我已经开始爱它了,这份感情不会因为几片鳞片或一双竖瞳而改变。
下午,商芸前来拜访。她带来了一些绣品,说是给我解闷用。商临渊正好有事要处理,便留我们两人在花园小坐。
"王后适应得如何?"商芸一边沏茶一边问。她的动作优雅从容,完全不像是活了数百年的蛇妖,倒像是一位人类贵妇。
"还好,"我谨慎地回答,"就是胎儿需要的灵力太多,我总是很容易累。"
商芸递给我一杯琥珀色的茶:"月华石有帮助吗?"
我点点头,不自觉地摸了摸胸前的石头:"很有用,谢谢您。"
"不必客气。"她啜了一口茶,突然压低声音,"王后,有件事您应该知道。商阙不只是反对半妖继承人那么简单...他背后有其他势力支持。"
我心头一紧:"什么势力?"
"还不确定,但最近有陌生的灵力波动在领地周围出现。"商芸的金色竖瞳微微收缩,"净世会不可能找到这里,所以..."
"是其他妖族?"我猜测道。
她意味深长地看了我一眼:"王后很敏锐。确实,有些妖族反对跨族通婚,尤其是与人类。他们认为这会稀释妖力。"
我握紧了茶杯:"那商临渊会有危险吗?"
"王的力量无人能敌,"商芸自信地说,"但他的软肋很明显。"她的目光落在我腹部,"保护好孩子,就是帮助王。"
这番话让我既感动又担忧。商芸似乎在暗示什么,但我不确定她的真实立场。她是真心帮助我,还是另有所图?
"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些?"我直接问道。
商芸微微一笑:"因为我活得够久,知道什么对蛇族真正有利。一个拥有强大混血继承人的王,比固步自封的纯血统治更能带领蛇族走向繁荣。"她站起身,行了一礼,"请王后保重,有任何需要随时找我。"
她离开后,我坐在花园里沉思良久。蛇族内部的权力斗争比我想象的复杂,而我这个人类王后和半妖孩子,无意中成了风暴的中心。
傍晚时分,商临渊回来了,脸色比上午更加阴沉。他没多说会议内容,只是默默地为我输送灵力,然后陪我吃晚饭。
睡前,他拿出一本古老的册子:"想看看蛇族幼崽的样子吗?"
我好奇地凑过去。册子上是精美的手绘图,画着各种形态的小蛇妖——有的完全是人形,只有眼睛和少量鳞片显示身份;有的则保留着蛇尾或蛇发,但面容依然可爱;还有几个完全蛇形,却有着人性化的表情。
"他们会...变形?"我问道。
商临渊点头:"幼年期形态不稳定,随着年龄增长会学会控制。我们的孩子可能出生时完全人形,也可能带有少量蛇类特征,但最终都能自由选择形态。"
我轻轻抚摸画册上的小蛇妖,突然不那么担心了。它们看起来并不可怕,反而有种异样的可爱。
"很美,"我真诚地说,"我们的孩子也会很美。"
商临渊的眼神柔和下来,他俯身轻吻我的额头:"谢谢你,小满。谢谢你接受这样的我们。"
那一夜,我戴着月华石,在他怀抱中安睡。梦中,我看到一个小小的身影在花园里玩耍——它有时是黑发的人类孩童,有时是带着蛇尾的小妖精,但无论如何变化,笑容都灿烂如阳光。
第五章 血脉觉醒
在蛇族领地的日子过得比想象中快。转眼间,我已经怀孕七个月,腹部高高隆起,行动越来越不便。但奇怪的是,随着孕期推进,那种被胎儿抽取灵力的虚弱感反而减轻了——不知是我适应了,还是月华石起了作用。
这天清晨,我站在东暖阁的露台上,望着远处云雾缭绕的山峰。商临渊从背后环抱住我,下巴轻轻搁在我肩头。
"今天感觉如何?"他的声音带着晨起的沙哑,呼吸拂过我的耳廓。
"还不错。"我向后靠在他怀里,感受着他稳定的心跳,"孩子昨晚很安静,让我睡了个好觉。"
他的手覆上我的腹部,轻柔地抚摸着:"她在积蓄力量。最近成长速度惊人,商苓说可能会提前出生。"
"她?"我扭头看他,"你确定是女孩了?"
商临渊微笑点头:"蛇族能感知胎儿的性别和灵力波动。我们的女儿很强壮,灵力水平已经接近普通蛇族幼崽了。"
我正想回应,腹中突然传来一阵剧烈的踢打,疼得我倒抽一口冷气。这不是普通的胎动,而是一种近乎痉挛的疼痛,像是有什么东西在我体内撕扯。
"商临渊!"我抓住他的手臂,指甲不自觉地陷进他的皮肉,"不对劲...好疼..."
他脸色骤变,一把将我抱起放在床上,手掌立刻贴上我的腹部输送灵力。但这一次,他的能量如同泥牛入海,疼痛丝毫没有缓解。
"商苓!立刻叫商苓来!"他朝门外吼道,声音中带着我从未听过的惊慌。
侍女飞奔而去。我蜷缩在床上,冷汗浸透了衣衫。这种疼痛不同于任何产前阵痛,而是一种从骨髓深处蔓延的灼烧感,仿佛有什么东西要从内部撕裂我。
商临渊不断尝试输送更多灵力,但他的脸色越来越苍白——这是灵力消耗过度的表现。就在我即将疼晕过去时,商苓终于赶到。
老医官只看了一眼就面色大变:"胎儿在强行蜕变!她需要太多灵力,母体供应不上了!"
"怎么办?"商临渊的声音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。
商苓迅速从药箱中取出几瓶药剂,混合后喂我喝下。苦涩的液体滑过喉咙,暂时缓解了一丝疼痛,但很快那种撕裂感又回来了。
"必须立刻补充大量灵力,否则胎儿会开始吸收母体生命力!"商苓急声道,"王,您的灵力已经不够了,需要其他长老协助!"
商临渊二话不说,抱起我就往外冲。我模糊地看到商苓跟在后面,一路大声呼唤着什么。当我们冲进主殿时,已经有不少蛇族长老聚集在那里。
商芸第一个迎上来:"发生什么事了?"
"胎儿提前蜕变,需要灵力支援!"商临渊简短解释,小心地将我放在王座旁的软榻上。
长老们面面相觑,最终目光都落在了商阙身上。作为二长老,他的地位仅次于商芸。
商阙冷眼旁观,丝毫没有要帮忙的意思:"我早说过,半妖胎儿不正常。现在出问题了,正好证明——"
"闭嘴!"商临渊的怒吼震得殿内烛火摇曳,他的身形开始扭曲变化,黑色鳞片从皮肤下浮现,"要么帮忙,要么死。"
这赤裸裸的威胁让殿内气氛瞬间凝固。最终商芸站了出来:"我来。"
她将苍老的手掌贴在我腹部,一股温和但浑厚的灵力流入。其他几位长老也陆续上前帮忙。但商阙和他的几个心腹依然站在原地,冷眼旁观。
多股灵力注入让我稍微好受些,但很快,胎儿又开始疯狂吸收,就像个无底洞。长老们的脸色一个接一个变得苍白,连商芸都开始摇晃。
"不够...还是不够..."商苓焦急地检查着我的脉搏,"王后撑不住了!"
我的视线开始模糊,耳边嗡嗡作响。隐约听到商临渊在喊我的名字,但声音仿佛从很远的地方传来。就在我即将陷入黑暗时,胸前佩戴的月华石突然爆发出刺目的光芒。
一股陌生的能量从石头中涌出,顺着我的胸口流向全身。这能量温暖而古老,带着某种熟悉的感觉...像是记忆深处被遗忘的旋律。
"这是..."商芸震惊地后退一步,"月华认主!"
剧烈的疼痛中,我感到体内有什么东西苏醒了。一股强大的力量从骨髓深处涌出,与月华石的能量融合。我的皮肤开始发烫,视线变成了淡金色,指尖传来奇异的刺痛感...
"她的眼睛!"有人惊呼。
我茫然地看向商临渊,发现他的表情从绝望变成了震惊,然后是难以置信的狂喜。
"小满,你的眼睛..."他颤抖着伸手抚摸我的脸颊。
一旁的商苓迅速递过来一面铜镜。我看向镜中的自己,顿时惊呆了——我的瞳孔变成了金色的竖线,与商临渊一模一样。更惊人的是,我的额头上浮现出几片细小的银色鳞片,在灯光下闪闪发光。
"这不可能..."商阙的声音充满惊恐,"人类不可能觉醒蛇族特征!"
商芸却突然跪了下来,老泪纵横:"不是觉醒...是返祖!王后有蛇族血统!"
这个发现像炸弹一样在殿内引爆。我震惊地看着自己的变化,突然明白为什么胎儿需要这么多灵力——她感应到了我体内沉睡的蛇族血脉,试图唤醒它!
随着血脉觉醒,疼痛奇迹般地消退了。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前所未有的力量感,仿佛全身每一个细胞都苏醒了。我能清晰地感知到腹中胎儿的灵力波动,甚至能与她产生共鸣。
"她没事了,"我轻声说,声音比平时低沉了些,"我们都没事了。"
商临渊紧紧抱住我,身体微微发抖:"我以为要失去你们了..."
就在这时,殿外突然传来一阵骚动。一个满身是血的守卫冲了进来:"王!净世会攻进来了!他们突破了外围结界!"
"什么?"商临渊瞬间从我身边弹起,恢复了蛇王的威严,"结界怎么可能被破?"
守卫惊恐地看了一眼商阙:"有...有内应。"
所有人的目光都转向商阙。二长老面不改色:"是我放他们进来的。蛇族的王位不能由半妖继承,这是为了种族的纯净!"
商芸怒不可遏:"你疯了!勾结净世会就是背叛整个妖族!"
商阙冷笑:"净世会只想要那个半妖胎儿和人类女人。他们答应不伤害其他族人。"
殿内一片哗然。商临渊的表情冷得像冰,但我能感觉到他体内沸腾的杀意。就在他准备动手时,又一阵剧痛从我腹部袭来。
"商临渊!"我痛苦地抓住他的手,"孩子...孩子要出生了!"
整个大殿瞬间乱作一团。净世会正在攻入,而我却要在这时候分娩!商临渊当机立断:"商芸,带所有忠诚的长老去阻挡净世会。商苓留下来帮小满接生。"
"你要一个人对抗净世会?"我惊恐地问。
他俯身亲吻我的额头,金色竖瞳中闪烁着决绝的光芒:"保护你和孩子是我的责任。相信我,小满。"
说完,他的身体开始迅速变化,黑色鳞片覆盖全身,四肢伸长变形,转眼间就成了一条巨大的黑蟒——比我在宅院画像上看到的还要庞大数倍。蟒蛇的头顶有一块醒目的金色鳞片,形如王冠。
巨蟒对我点点头,然后闪电般滑出大殿。商苓和几个侍女立刻围上来,开始准备接生事宜。
分娩的痛苦远超我的想象,即使有觉醒的蛇族血脉加持,每一次宫缩都像是有人在我的脊椎上钉钉子。商苓不断鼓励我,同时监测着胎儿的状况。
"孩子很坚强,"他安慰道,"但净世会越来越近了,我能感觉到结界一层层被破。"
殿外的打斗声和惨叫声不断传来,地面不时震动,仿佛有巨兽在外面搏斗。我咬紧牙关,强迫自己专注于分娩。
"用力,王后!已经看到头了!"商苓的声音从远处传来。
我用尽全身力气推挤,突然感到一阵撕裂般的疼痛,然后是一阵轻松。婴儿响亮的啼哭声响彻大殿。
"是个健康的女孩!"商苓激动地宣布,迅速清理婴儿并将她包裹起来,"而且...王后,您得亲眼看看。"
他小心翼翼地将婴儿递给我。当我看到那张小脸时,泪水模糊了视线——她完美地融合了我们的特征。圆圆的小脸上是商临渊的金色竖瞳,但形状像我;稀疏的头发是纯黑色,但发梢却泛着墨绿的光泽。更神奇的是,她的下半身时而变成人类婴儿的腿,时而融合成一条小小的蛇尾,显然还无法稳定控制形态。
"她太美了..."我轻声说,手指轻触她额头上几片细小的银色鳞片——和我的一模一样。
就在这时,大殿的门被猛地撞开。我惊恐地抬头,看到商阙带着几个穿银白色长袍的人类冲了进来——净世会!他们手持奇怪的武器,像是十字架和剑的混合体,上面刻满了发光的符文。
"就是她!"商阙指着我,"半妖母体和她的杂种!"
净世会的人立刻举起武器对准我。我本能地将婴儿护在胸前,体内的新觉醒力量开始沸腾。但在我出手前,一道黑影从天花板落下,精准地砸在净世会成员中间。
是商临渊!他恢复了人形,浑身是血,但气势不减。净世会的人慌忙转向他,却被他一个挥手击飞出去,撞在墙上不省人事。
商阙见势不妙想要逃跑,却被商芸带人堵住了门口。
"叛徒!"商芸怒斥,"你害死了三名守卫!"
商临渊一步步走向商阙,每走一步,身上的杀气就浓重一分:"你不只是背叛了蛇族,商阙。三百年前,你杀害了外出游历的蛇族王子商溟和他的妻子,不是吗?"
商阙脸色刷白:"你怎么知道...那只是个意外..."
"不是意外。"商临渊的声音冷得可怕,"你一直想当蛇王,所以除掉了我叔叔一家。但你不知道他们有个女儿被人类救走了。"
我的呼吸停滞了一瞬。商临渊的话像闪电劈开我的脑海——蛇族王子商溟的女儿...被人类救走...
"小满,"商临渊转向我,眼神变得柔和,"你不是普通人类。你的父亲是商溟,母亲是拥有预知能力的人类灵媒。这就是为什么你有如此强的灵力亲和力,为什么月华石会认你为主。"
这个真相让我头晕目眩。我...我是半妖?一直都是?那么我的父母不是抛弃了我,而是被杀害了?
商阙面如死灰:"不可能...那个婴儿应该死了..."
"她还活着,"商临渊冷笑,"而且阴差阳错回到了蛇族,成为了我的妻子。命运有时就是这么讽刺。"
商芸上前一步:"按照族规,叛族者死。商阙,你还有什么话说?"
商阙突然狂笑起来:"你们以为赢了?净世会只是先遣队!整个妖族都会知道蛇王娶了半妖,还生了杂种后代!你们会成为众矢之的!"
商临渊不为所动:"那是我的问题。你的问题是如何死得有尊严一点。"他看向商芸,"执行族规。"
商芸点点头,与其他长老一起上前。商阙还想反抗,但很快被制服拖了出去。他的咒骂声渐渐消失在殿外。
殿内突然安静下来,只剩下我和商临渊,以及怀中熟睡的婴儿。他疲惫地走到我身边坐下,轻轻抚摸婴儿的脸颊。
"你早就知道?"我小声问,"关于我的身世..."
他摇摇头:"只是怀疑。你的灵力反应太特殊了,不像纯人类。月华石认主才确认了我的猜测——它只会回应蛇族王室的血液。"
我低头看着怀中的女儿,突然明白了为什么胎儿需要这么多灵力——她不仅继承了商临渊的强大血脉,还唤醒了我体内沉睡的蛇族基因。
"她叫什么名字?"商临渊轻声问。
我微笑看向他:"商小满,随她父亲。"
他的金色竖瞳因感动而微微扩大,俯身亲吻我的额头,然后是女儿的小脸:"完美无缺的名字。"
一个月后,蛇族领地举行了盛大的庆典。一是庆祝击退净世会的进攻,二是正式为我和女儿举行接纳仪式。
我穿着特制的墨绿色长袍,抱着已经能稳定控制形态的小满站在高台上。她的今天选择了人类婴儿的形态,只是金色的竖瞳和额头的鳞片显示着她的特殊身份。
商临渊身着正式的王袍,头顶的金色王冠在阳光下闪闪发光。他接过小满,高高举起向全体族人展示:"商小满,我的继承者,蛇族未来的王!"
台下响起震耳欲聋的欢呼和嘶鸣声。蛇妖们纷纷现出原形,巨大的蛇躯盘绕,场面既壮观又有些骇人。但我不再感到恐惧——这些是我的族人,我的家人。
商临渊将小满交还给我,然后牵起我的手:"还有我的王后,颜小满,商溟之女,蛇族血脉的传承者。"
商芸上前,将一顶小巧的银冠戴在我头上:"欢迎回家,王后。"
那一刻,我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归属感。孤儿院长大的我,终于找到了真正的家。
庆典结束后,我们回到了东暖阁。小满在摇篮里熟睡,时而无意识地变出小蛇尾,又很快变回去。商临渊从背后抱住我,我们一起看着女儿。
"想回人类世界看看吗?"他突然问。
我惊讶地转头看他:"可以吗?"
"当然。"他微笑,"你现在能控制灵力了,随时可以隐藏蛇族特征。我们可以两边生活——在人类世界抚养小满,定期回蛇族处理政务。"
这个提议让我心头一暖。我确实想念人类世界的便利和熟悉感,尤其是想向闺蜜林悦介绍小满。
"她会吓坏的,"我笑道,"突然冒出个老公就算了,还多了个会变蛇尾的宝宝..."
商临渊亲吻我的发顶:"她会适应的。就像你适应了我。"
我看着熟睡的女儿,又看看身边这个曾经让我恐惧的蛇妖丈夫,心中满是柔情。是的,我适应了,而且爱上了这样的生活。谁能想到,一个所谓的"系统错误",竟让我找到了命中注定的归属?
"我爱你,商临渊。"我轻声说,这是知道真相后第一次毫无保留地告白。
他的手臂收紧,声音有些哽咽:"我等这句话等了一千年,小满。"
窗外,月光洒在蛇族领地的山峰上,为一切镀上银辉。而在温暖的房间里,一个小小的家庭相拥在一起——半妖王,半妖王后,和他们能自由变换形态的小公主。
这或许不是传统意义上的童话,但却是属于我们的完美结局。
全文完