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二天一大早，天刚蒙蒙亮，李秀芝就起了床。
她仔细梳了个整齐的发髻，穿上那件补了几道的蓝布褂子，提着针线篮子出了门。
“李大姐，这么早就出门啊？”隔壁王婶子正在院子里洗衣服。
李秀芝笑了笑：“是啊，手头活计多，得赶紧送去。”这是她对外的说辞，实际上，她今天要去联络她那些散布在城南各处的“情报网”。
李秀芝先来到城南废品收购站。
“老张，最近收了不少好东西吧？”她笑眯眯地问道，顺手从篮子里拿出一包自己包的饺子。
老张接过饺子，左右看了看，压低声音：“李大姐，你这是？”
“没啥，就是听说那个沈志文最近又在厂里克扣工人工资，还把钱都揣自己腰包里了。”
李秀芝叹了口气，“这种人真是不得好死。”
老张眼睛一亮：“我就说嘛！上回我去他家附近收废品，看见他家院里可堆了不少好东西。”
“这话可别乱说啊，我也是听别人瞎传的。”李秀芝故作紧张地看了看四周。
“明白明白，我心里有数。”老张拍着胸脯保证。
离开废品站，李秀芝又去了巷子口看大门的老李头那里。
老李头是个闲不住的主，一天到晚跟来往的人唠嗑，消息灵通得很。
“老李，最近身体还好吧？”李秀芝从篮子里掏出一小包茶叶。
“托您的福，好着呢。”老李头接过茶叶，眼睛发亮，“李大姐有啥事尽管说。”
“也没啥大事，就是听说沈志文那个厂长，私下里跟什么组织有联系，还经常半夜鬼鬼祟祟地出门。”
李秀芝压低声音，“这人表面上人模人样，背地里指不定干啥坏事呢。”
“嚯！”老李头眼睛瞪得溜圆，“我就说嘛！前几天半夜，我看见他和一个陌生人在巷子口嘀嘀咕咕的。”
“这话可别乱传啊，万一传到沈志文耳朵里，咱们可担待不起。”李秀芝故意叮嘱道。
“放心吧李大姐，我这人嘴严实着呢！”老李头拍着胸脯保证，眼睛却闪烁着兴奋的光芒。
最后，李秀芝拐到了国营饭店后门。
择菜的小翠正蹲在门口挑豆角，见李秀芝来了，忙站起身：“李大姐，您来啦！”
“小翠啊，这是给你做的新围裙，试试合不合身。”李秀芝从篮子里拿出一条蓝白相间的围裙。
小翠接过围裙，爱不释手：“太谢谢您了，李大姐！”
“对了，听说沈志文最近常来你们饭店？”李秀芝状似无意地问道。
“可不是嘛！”小翠撇撇嘴，“每次来都包间，还专门点最贵的菜，喝得醉醺醺的。”
“听说他还带了不少人来，都是些什么人啊？”李秀芝继续套话。
“看着挺神秘的，说话都压着嗓子。”小翠凑近李秀芝，
“有一回我去送菜，听见他们说什么'图纸'、'东北'的，神神秘秘的。
“这话可别乱说啊，我也是随便问问。”李秀芝又叮嘱了一句。
“知道知道，我嘴严着呢！”小翠拍着胸脯保证。
李秀芝微微一笑，心中有数。这样的话传十个人耳朵里，就能变成十个版本，越传越邪乎。
与此同时，姜念慈正待在裁缝铺的里屋。
她将从沈志文书房拿到的信件一封封仔细检查，确保上面没有任何可能追踪到自己的痕迹。
“这封信上提到的'老大'，会是谁呢？”姜念慈皱着眉头自言自语。
她拿出纸笔，开始模仿沈志文的笔迹，草拟几封不同角度的匿名举报信。
“这封写给工厂上级部门的，重点说他贪污公款；这封写给公安局的，重点说他勾结不法分子…”
姜念慈一边写一边思考，“得让这些信看起来像是不同人写的，这样才能让沈志文疑神疑鬼，不知道到底是谁在背后捅他刀子。”
没过几天，城南片区就开始悄悄流传起关于沈志文的各种闲话。
“听说了吗？沈厂长昧了厂里的钱买了小洋楼，里面的家具都是进口的！”
“我表姐的邻居说，沈厂长跟纺织厂的一个女工有不正当关系，还给人家买了金戒指呢！”
“最厉害的是，他还想霸占别人的祖产，听说已经伪造了文件…”
这些流言像长了翅膀一样，从街头传到巷尾，从早市传到夜市。
沈志文起初听到这些风言风语，只是不屑地哼了一声。
“一群眼红的东西，想败坏我名声？”他对手底下的人说，“不用理会这些无稽之谈。”
但随着流言越传越广，版本也越来越多，甚至有些细节说得有鼻子有眼，沈志文开始有些坐不住了。
“给我查！到底是谁在背后散布谣言！”他在办公室里拍桌子。
跑腿的战战兢兢地回报：“沈厂长，这事太邪门了，好像是从四面八方传来的，根本查不到源头。”沈志文这几天像是变了个人，眼下乌青，时而心不在焉，时而暴跳如雷。今天开会，他只因一个工人迟到半分钟，就把桌上的茶杯摔得粉碎，吓得整个会议室鸦雀无声。
李秀芝从饭店的老姐妹那里得知，沈志文最近吃饭都没胃口，脸色也难看，便知道时机差不多了。
“念慈，那份'账本摘要'该登场了。”李秀芝和姜念慈坐在里屋商量，“得想个法子，让它'不经意'地落到该落到的人手里。
姜念慈想了想：“我打听到沈志文明天要去他管辖的纺织厂开现场会，那里人多手杂，正是好机会。”“你打算怎么做？”李秀芝好奇地问。
“我今晚潜入他的秘密住所，把账本摘要放进他的公文包。”姜念慈胸有成竹地说，“找个不起眼的夹层，确保他不会提前发现，但在公文包被打开时能掉出来。”
“这主意好！”李秀芝眼睛一亮，“我认识纺织厂的老工人王师傅，他被沈志文克扣过工资，对这人恨得牙痒痒。”
“太好了，李姨你去联系王师傅，让他明天想办法在关键时刻制造点小混乱。”姜念慈说。
“没问题，我这就去找他。”李秀芝点点头，“这沈志文，也该尝尝自食恶果的滋味了！”
当晚，姜念慈再次利用空间异能，神不知鬼不觉地潜入沈志文家中。
屋内漆黑一片，只有月光透过窗户洒进来。
姜念慈屏住呼吸，轻手轻脚地来到书房，找到了放在桌上的公文包。
“就是这个。”她小心翼翼地打开公文包，将那份伪造的“账本摘要”塞进了最不起眼的夹层里。“沈志文，明天就是你的末日了。”姜念慈冷笑一声，悄无声息地离开了房间。
与此同时，李秀芝也联系好了纺织厂的老工人王师傅，交代了他几句。
“王师傅，明天沈志文来厂里开会，你就按我说的做。”李秀芝神秘地说。“放心吧李大姐，我早就看那个沈志文不顺眼了！”王师傅拍着胸脯保证。
两人相视一笑，只等明天好戏开锣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