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精选章节

更新时间:2025-07-06 21:53:40

老公把儿子满月收的礼钱全拿走了。

说是要给儿子存定期,备用。

然而当晚就没有回家,理由又是公司加班。

第三天他回来了,两眼青黑。

显然很久没睡了,回家倒头就睡。

我抱着孩子让他把存好的存折给我。

他一下子站起来,推了我一把。

“钱钱钱,就知道钱,烦不烦啊你?”

……

1

吸奶器的嗡鸣声在凌晨三点格外刺耳。

我低头看着瓶中不到50ml的母乳,太阳穴突突地跳。

客厅里,程伟的鼾声穿透房门,混合着电视机未关的广告声。

这是他把儿子满月礼金拿走的第三天。

八万六千块和厚厚一叠红包,

亲戚们摸着孩子脸蛋说“给小宝存着读书用”的场景还历历在目。

程伟当时笑得殷勤,说马上去银行存三年定期,却拎着黑色公文包一去不返。

“公司临时加班。”第一条短信是当晚十一点发的。

我按亮手机,锁屏上是小宝满月照,皱巴巴的小脸贴着我下巴。

刀口还在隐隐作痛,怀里的小家伙突然扭动起来,小嘴一瘪发出细弱的哭声。

我慌忙把奶瓶塞过去,指尖碰到他脸颊时发现烫得吓人。

“程伟!”我抱着孩子冲进客厅,

看到他四仰八叉倒在沙发上,

衬衫皱不像样,

领口沾着泡面油渍。

他猛地惊醒,两眼布满血丝:“吵什么吵!”

“小宝发烧了,得去儿童医院。”

我声音发颤,掀开襁褓给他看体温计——38.5度。

程伟却突然盯着我的睡裤:“你腿上怎么有血?”

我这才发现右腿内侧在渗血。

是昨晚他推我时撞在茶几角上的伤,

哺乳期凝血功能差,结痂的伤口又裂开了。

“先把存折给我,急诊要押金。”

我伸手去摸他外套口袋,“你说给小宝存的定期...”

程伟突然暴起,一把将我推开。

我护着小宝踉跄后退,伤口在睡裤上蹭出刺目的血痕。

“钱钱钱!就知道钱!”

他眼球凸出,喉结上下滚动,“我累死累活挣钱养家,你天天钱钱钱...”

撕心裂肺的哭声打断了他的话。

小宝在我怀里涨红了脸,脐疝鼓出可怕的凸起。

程伟似乎被这哭声刺醒了,

抹了把脸抓起车钥匙:“我去开车。”

2

儿童医院。

护士给小宝贴上退烧贴时,

程伟的手机从裤袋滑落在地。

锁屏界面上连续弹出五条微信通知,

备注“老K”的人发来一串数字:

“今晚流水12W,你差3W8”

“最后两小时,不来算弃局”

我用指纹解锁了手机。

这个功能还是他炫耀新手机时非要给我录入的。

微信聊天记录像一记闷棍砸在我头顶:

6月18日23:07转账支出5000元澳门金沙娱乐城

6月20日02:15转账支出20000元**VIP厅

6月22日(今天)凌晨01:23银行卡余额提醒:86.54元

相册里存着十几张借条照片,

最近一张是三天前写的。

正是他拿走满月礼金的那天。

泛黄的便签纸上潦草写着:“今借到张强现金捌万元整,七日归还,逾期日息5%。借款人:程伟”

“林静!”程伟的吼声从走廊传来。

我慌乱锁屏,抬头看见他举着缴费单冲过来:“让你去拿药,蹲这干什么?”

他瞥见地上的手机,脸色骤变。

药单从他指间飘落,我清楚看到“头孢输液”后面跟着价格:476元。

“钱呢?”我听见自己的声音像生锈的刀,

“你说存定期的八万六?”

程伟的眼皮剧烈抽搐。

他弯腰捡手机的姿势像慢动作,

后颈的汗在领口洇出深色痕迹。

当他的目光再次与我相遇时,

里面有种令我毛骨悚然的平静。

“先给孩子看病。”

他掏出钱包,抽出最后两张百元钞,“我找同事借。”

3

黎明时分,小宝的烧终于退了。

程伟在病房外的长椅上睡着,手机还攥在手里。

我轻轻抽出来,用他拇指解锁,点开那个伪装成计算器的APP。

“傲门黄冠”的登录界面弹出,

自动填充的账号下显示会员等级:钻石VIP。

历史记录里,6月22日凌晨1点有一笔50000元的提款申请,状态显示“银行驳回”。

那是满月宴结束后的第七个小时。

当时我正在家里给小宝换尿布,而他坐在某个赌桌前,

把儿子满月的祝福一把押在了“闲”上。

“看够了吗?”程伟的声音突然在头顶响起。

我抬头看他逆光站在窗前,下巴上的胡茬泛着青光,像个陌生的亡命之徒。

他慢慢跪下来,膝盖砸在地砖上的声音惊醒了隔壁床的婴儿。

“就这一次。”

他抓住我输液的手,针头在血管里错位,

回血瞬间染红了胶布,“张强逼我的...他们说要砍我手指...”

泪水顺着他扭曲的脸滚落,有几滴砸在我手背上,烫得像油。

他哆嗦着删除APP,当场转了3800元到我支付宝。

那是他工资卡里最后的钱。

“明天开始我送外卖还债。”

他额头抵着我膝盖,

后颈的棘突凸得像要刺破皮肤,

“别告诉爸妈...小宝不能没有爸爸...”

晨光透过窗帘照在小宝脸上,

他正无意识地吮吸着拳头,

睫毛在脸颊投下细弱的阴影。

我望着这个刚满月就经历人生第一次高烧的孩子,

听见自己说:“好。”

程伟如释重负的表情让我胃部绞痛。

他不知道的是,在他假装睡觉的三小时里,

我已经把全部聊天记录转发到自己手机。

相册最深处,还藏着他半年前在月子中心偷拍的我身份证正反面照片。

那时他就在为网贷做准备了吧?

护士来拔针时,小宝突然睁开眼。

新生儿模糊的视线还看不清世界,

但他朝着我的方向咧开没牙的嘴,露出一个转瞬即逝的笑。

我轻轻擦掉他额头的汗珠。

这个笑容,值得我拼上全部勇气去守护。

4

医院的消毒水味似乎永远留在了我的鼻腔里。

自从小宝那次高烧后,程伟确实安分了一段时间。

他每天准时下班,抢着冲奶粉、换尿布,甚至学会了给小宝拍嗝。

工资卡如约交到我手上,每周只留两百元零花钱。

有次我半夜醒来,发现他站在婴儿床边,

手指轻轻碰触小宝的脸蛋,月光下的眼神柔软得让我心头发酸。

“静静,我预约了心理医生。”

上个月发工资那天,他往我支付宝转了五千,

“这是戒赌组的保证金,如果我再赌,这笔钱就捐给福利院。”

那天晚上,他抱着我,

湿热的脸埋在我颈窝:“看着小宝的眼睛,我就觉得自己真他妈不是人。”

我选择了相信。

或者说,我选择假装相信。

毕竟哺乳期的激素让我时而清醒时而混沌,

而一个刚满两个月的婴儿足以耗尽任何人的精力。

直到那个闷热的午后。

小宝在我怀里吃奶,程伟的手机放在茶几上充电。

突然,屏幕亮起一条通知:【傲门**】尊敬的VIP会员,您账户中的3888**即将过期……

我的乳汁瞬间停了。

小宝不满地扭动,小手抓挠着我的衣襟。

我机械地调整姿势让他重新含住乳头,眼睛却死死盯着那条在五秒后自动消失的通知。

程伟哼着歌从浴室出来,头发还滴着水。

他弯腰亲了亲小宝的头顶,薄荷味的须后水盖不住淡淡的烟味。

他明明三个月前就发誓戒烟了。

“公司下午茶吃榴莲千层,我给你带了一块。”

他打开冰箱,塑料盒上的logo是离家完全相反方向的甜品店。

我看着他后颈上未消的指甲抓痕,

突然明白了这一个月来所有的违和感。

他手机突然贴了防窥膜。

总说加班却从不拍办公室照片。

还有上周我首饰盒里莫名消失的那对珍珠耳钉——我妈给我的嫁妆。

深夜两点,我数着程伟的呼吸声,等他彻底睡熟。

哺乳期的夜醒让我对他的睡眠规律了如指掌,

此刻他正陷入酒精作用下的深眠。

我轻轻拿起他放在床头充电的手机,用他的拇指解锁。

防窥膜让屏幕一片漆黑,我不得不侧身到一个别扭的角度。

微信聊天记录干干净净,

但“文件传输助手”里有一串数字代码。

我点开最近一张截图。

是伪装成计算器界面的堵伯APP,余额显示“22,450”。

相册最近删除文件夹里,躺着十几张被刻意删掉的截图。

最上面那张是昨晚23:47的投注记录,

单笔下注五千元,玩法是“百家乐长龙”。

“看够了吗?”程伟的声音突然响起。

我浑身一抖,手机砸在胸口。

程伟不知何时睁开了眼,在黑暗里静静看着我,嘴角挂着古怪的微笑。

“我……”嗓子干得发疼,“你又开始了?”

他慢悠悠坐起来,伸手拿回手机:“这次不一样,我找到必胜法了。”

他的眼睛在手机蓝光下泛着亢奋的亮色,

“你看这个走势图,只要跟龙到第七手……”

“我们的结婚金镯呢?”我打断他,“你妈给的那个。”

程伟的表情凝固了。

床头小宝的呼吸监测器突然发出警报,血氧数值降到94%。

我本能地要下床查看,却被程伟一把按住肩膀。

“当了。”他声音轻快,

“但别担心,明天我就能赎回来。老K给我内幕消息,今晚澳门有场……”

我抄起哺乳枕砸向他。

记忆棉砸在他脸上发出闷响,奶渍在他睡衣前襟溅开。

程伟愣住了,似乎没想到刚出月子的我有这么大力气。

“那是传给小宝的!”我声音嘶哑,

“你妈临终前亲手给小宝戴上的!”

程伟脸色变了。

他揪住我睡裙领口,把我拖到眼前:“你懂什么?只要再赢一把,不仅能赎回来,还能把之前的债全……”

婴儿床传来微弱的哭声。

程伟像被烫到般松手,我踉跄着扑向小宝。

孩子的小脸憋得通红,脐疝又鼓了出来——医生说再发作就要手术了。

“滚出去。”我背对着程伟,解开衣襟让小宝含住乳头,“现在,立刻。”

5

门铃在清晨五点响起。

我从猫眼看到三个纹身男人,

为首的正用指关节有节奏地敲击门板:三长两短。

“程伟!你他妈装死是吧?”

门外的声音让怀里的小宝一哆嗦,

“昨天说好的二十万,现在利息涨到二十二了。”

程伟从书房冲出来,脸色惨白。

他手里攥着我的银行卡。

那是我藏在内衣抽屉的备用金,存着小宝的疫苗费和产后复查费用。

“静静,就借我两万。”他手指发抖,“他们真会砍人……”

我抱着小宝退到阳台,反锁了推拉门。

透过玻璃,我看见程伟打开门缝,

银行卡被抽走的瞬间,一只戴着金表的手卡住了他的脖子。

“今晚八点见不到钱,”那声音像钝刀刮骨,“我们找你老婆孩子要。”

程伟瘫坐在地上,额头抵着门板。

晨光中,我发现他后脑勺有一小块秃斑。

赌徒典型的压力性脱发。

“多久了?”我轻声问,“这次。”

他抬起头,眼睛里布满血丝:“从你产假结束上班那天开始。”

突然笑出声,“哈,你还记得那天吗?你说'老公我放心把家交给你了'……”

小宝在我怀里打了个奶嗝。

我望着这个曾经为我炖催奶汤的男人,

胃里翻涌起一股带着铁锈味的恶心。

“房产证呢?”我盯着他,

“上周你说要拿去公积金中心加名字。”

程伟的瞳孔收缩了。

这个微表情让我浑身发冷。

我冲进书房,保险柜虚掩着,里面空空如也。

结婚时买的金饰、我的学历证书、小宝的出生证明全都不见了,只剩下一张当票孤零零躺在角落——龙凤金镯,死当。

“抵押给小额贷款公司了。”

程伟靠在门框上,语气平静得可怕,

“不过别担心,只要今晚……”

我抄起哺乳期维生素砸过去。

玻璃瓶在他额头炸开,一道血线顺着眉骨滑下。

程伟抹了把脸,看着手上的血迹,突然扑过来掐住我的脖子。

“你以为自己是谁?”他呼出的热气喷在我脸上,

“没我你早被你爸卖给那个五十岁的包工头了!”

眼前开始发黑时,小宝的哭声救了我。

程伟松开手,我抱着孩子滑坐在地,剧烈咳嗽。

他居高临下地看着我们母子,从口袋里掏出一把车钥匙。

“晚上我带钱回来。”他转身时踢翻了小宝的奶瓶消毒器,

“要是敢报警……你知道我做得出来。”

防盗门关上的震动让挂在婴儿床上的旋转铃铛叮当作响。

我摸出藏在尿不湿包装袋里的备用手机,

拨通了半年前在产科认识的那个女警的电话。

“李警官,”我声音平静得自己都惊讶,

“我要申请人身安全保护令。”

阳光透过纱帘照在小宝脸上,

他正抓着我的手指往嘴里送。

我轻轻抽出手指,点开手机里的录音文件。

从程伟承认偷金镯开始,到高利贷上门威胁,

三个小时的录音完整保存着。

旋转铃铛还在晃动,塑料小星星的投影在天花板上游移。

我望着那些光斑,想起程伟第一次摸我孕肚时,也是这样星星般的眼神。

6

程伟摔门离开后,我抱着小宝缩在沙发上,浑身发抖。

手机屏幕亮起,是李警官的回复:

“保护好自己,收集证据,我马上安排人过去。”

可还没等我回复,门铃就疯狂地响了起来。

不是按,而是砸。

砰!砰!砰!

“程伟!开门!别他妈装死!”

我浑身一僵,下意识抱紧小宝,他的小脸贴在我胸口,似乎感受到我的恐惧,不安地扭动着。

门外的人显然没耐心等了。

“踹开!”

下一秒——

“轰!”

防盗门被狠狠踹开,三个男人闯了进来。

为首的男人剃着寸头,脖子上挂着金链子,

手里捏着一沓借条,冷笑地看着我。

“哟,程伟老婆是吧?”

他歪头打量我,目光在我身上扫了一圈,

最后停在小宝身上,“孩子挺可爱啊。”

我浑身血液凝固,本能地后退,可身后是沙发,无处可逃。

“张哥……钱的事,程伟说他会还……”我声音发颤,努力让自己听起来镇定。

“还?”张哥咧嘴一笑,露出泛黄的牙齿,

“他拿什么还?房子抵押了,工资卡空了,连你那些金镯子都当干净了。”

他慢悠悠地走近,皮鞋踩在地板上发出沉闷的声响。

“林小姐,我是个讲道理的人。”

他在我面前蹲下,眼神阴冷,

“但你老公欠的不是小数目——连本带利,四十二万。”

四十二万?!

我呼吸一滞,手指无意识地掐进掌心。程伟明明说只欠了二十万……

“他……他骗我?”我喃喃道。

张哥笑了:“赌鬼的话你也信?”

他伸手想摸小宝的脸,我猛地侧身避开。

张哥眼神一冷:“别给脸不要脸。”

“钱我会想办法!”我几乎是喊出来的,“你们别碰我孩子!”

“想办法?”张哥嗤笑一声,“你一个刚生完孩子的女人,能有什么办法?”

他站起身,居高临下地看着我:“给你三天。要么还钱,要么……”

他顿了顿,目光再次落在小宝身上。

“我听说,有些地方,健康的婴儿……很值钱。”

7

张哥一行人离开后,我瘫坐在地上,浑身发冷。

小宝在我怀里哭累了,已经睡去,可我不敢松手,仿佛一松开,就会有人把他抢走。

叮——

门锁转动的声音。

程伟回来了。

他脸色惨白,额头上的伤口已经结痂,但眼神涣散,整个人像是被抽走了魂。

“他们……来过了?”他声音嘶哑。

我抬头看他,突然觉得无比陌生。

“程伟,”我声音发抖,“你到底欠了多少?”

他沉默了几秒,然后颓然坐在沙发上,抓着自己的头发:“四十二万……但我能翻本的,只要再给我点本金……”

“翻本?”我几乎要笑出声,“你拿什么翻本?房子?车子?还是我和小宝的命?”

程伟猛地抬头,眼神突然变得凶狠:“那你说怎么办?!不赌怎么还钱?!他们真会砍死我的!”

“所以你就让他们威胁小宝?!”我终于失控,声音尖锐到破音,“你听到张哥说什么了吗?他说再不还钱,就拿孩子抵债!”

程伟的表情僵住了。

我以为他会愤怒,会悔恨,会发誓保护我们……

可下一秒,他低下头,声音低得几乎听不见:

“……静静,你爸妈不是还有点存款吗?”

我如遭雷击。

“你说什么?”

“你先借来应应急……”他不敢看我,“等我赢了,马上还……”

我盯着他,突然觉得无比恶心。

“程伟,”我轻声说,“你是不是觉得,我和小宝的死活,根本不重要?”

他抬头,眼神闪烁:“我不是那个意思……”

“滚。”我抱起小宝,转身往卧室走。

程伟猛地站起来,一把拽住我的手腕:“林静!你别逼我!”

“我逼你?!”我猛地甩开他,“是你把我们家毁了!是你把高利贷引上门!是你连儿子的满月钱都输光!现在你还想动我爸妈的养老钱?!”

程伟的脸色彻底阴沉下来。

“行,你清高。”他冷笑,“那你就等着看张哥怎么对付我们吧。”

他转身要走,我下意识喊住他:“你去哪?”

他头也不回:“借钱。”

8

那天晚上,程伟没有回来。

我彻夜未眠,抱着小宝坐在床上,手里攥着手机,里面存着李警官的号码。

该报警吗?

可报警之后呢?程伟会被抓,但高利贷的人不会放过我。他们会找到我爸妈,甚至……对小宝下手。

逃?

可我能逃到哪?没有钱,没有工作,还带着一个刚满月的孩子……

凌晨三点,门被猛地推开。

程伟满身酒气地冲进来,眼神癫狂。

“钱呢?”他一把抓住我的肩膀,“你爸妈给没给?”

“你疯了?!”我挣扎着,“我根本没找他们!”

程伟的表情瞬间扭曲。

“贱人!”他猛地一巴掌扇过来。

我眼前一黑,整个人摔在床上,小宝被震醒,立刻撕心裂肺地哭起来。

程伟像是没听见,一把掐住我的脖子:“你非要逼死我是吧?啊?!”

我拼命挣扎,指甲在他手臂上抓出血痕,可他越掐越紧,我的视线开始模糊……

“哇——!”

小宝的哭声突然尖锐到刺耳。

程伟的手松了一瞬,我趁机猛地推开他,扑向婴儿床,把小宝护在怀里。

程伟喘着粗气,站在床边,眼神可怕。

“林静,”他一字一句地说,“你别想带着孩子走。”

“你敢跑,我就弄死你们俩。”

9

天亮后,程伟又出去了。

我坐在浴室地板上,看着镜子里的自己——脖子上紫红的掐痕,嘴角破裂,左眼充血。

怀里的小宝已经哭累了,睡得很不安稳,小手还紧紧抓着我的衣角。

我轻轻摸着他的脸,眼泪砸在他小小的手背上。

不能再这样下去了。

我颤抖着拿起手机,拨通了李警官的电话。

“李警官,”我声音嘶哑,“我要报案。”

“程伟堵伯、家暴,高利贷威胁要卖我的孩子……”

“求求你,救救我们。”

电话那头沉默了两秒。

“林静,”李警官的声音冷静而坚定,“你现在安全吗?”

“暂时。”我抹掉眼泪,“他出去了。”

“好,听我说。”她的语速加快,“你现在立刻收拾必需品——身份证、孩子的出生证明、现金、药,什么都别让程伟发现。”

“然后,去这个地方。”

她发来一个地址。

“妇女庇护所。”

我深吸一口气,看向熟睡的小宝。

这一次,妈妈一定会保护好你。

10

妇女庇护所的白色窗帘被风吹起,阳光斜斜地照在小宝的脸上。

他睡着了,小手攥着我的手指,仿佛这是世界上唯一安全的东西。

李警官坐在我对面,递给我一杯热水。

“林静,你确定要回去吗?”

我低头看着手机——程伟发来的几十条消息。

“静静,我错了,我真的知道错了。”

“我戒赌了,我去看了心理医生。”

“求求你,让我看看小宝……”

最后一条,是一张照片。

程伟跪在我爸妈家门口,额头抵着地面,旁边放着一沓现金——整整五万块。

“他说这是他借来还债的,”我轻声说,“他说这次真的改了。”

李警官皱眉:“赌徒的话不能信。”

我知道。

可我更知道,如果我不回去,程伟会去骚扰我爸妈,会去我单位闹,甚至会去幼儿园堵小宝——如果他长大了的话。

“我先回去看看。”我握紧水杯,“如果他再动手,我立刻报警。”

李警官沉默了一会儿,最后叹了口气:“好,但你必须答应我——手机随时开机,紧急联系人设置成我。”

我点点头。

我又一次心软了。

11

程伟见到我的那一刻,直接跪下了。

他抱着我的腿哭,眼泪打湿了我的裤脚,说他差点失去我们,说他这辈子最后悔的就是堵伯。

“静静,你看,”他颤抖着从口袋里掏出一张银行卡,“我把工资卡都给你,密码是小宝的生日。”

“我每天下班就回家,绝不在外面多待一分钟。”

“你要是不信,可以随时查我手机。”

他表现得那么真诚,甚至主动删掉了所有堵伯网站的记录,连那些狐朋狗友的联系方式都拉黑了。

多完美啊。

如果不是我在他外套内袋里摸到那张当票的话。

程伟洗澡的时候,我翻遍了他的衣服。

在西装内衬的暗袋里,藏着一张当票——我的结婚金项链,死当,换了八千块。

日期是昨天。

他根本没有戒赌。

他只是演得更好了。

我浑身发抖,把当票塞回去,假装什么都没发现。

晚上,程伟抱着小宝逗他笑,眼神温柔得像个模范父亲。

“静静,”他突然说,“明天我加班,可能回来晚点。”

“好。”我低头叠衣服,声音平静,“注意安全。”

他亲了亲我的额头,眼神闪烁了一下。

他又要去赌了。

12

第二天,程伟果然“加班”到凌晨。

我坐在客厅里,手机屏幕亮着——是李警官发来的照片。

照片里,程伟坐在赌桌前,面前堆着筹码,眼神狂热。

他连演都懒得演了。

我轻轻推开小宝的房门,看着他熟睡的小脸,眼泪无声地流下来。

对不起,小宝。

妈妈又信了他一次。

但这是最后一次了。

洗衣机轰隆隆地运转着,我机械地把程伟的衬衫一件件扔进去。

小宝在婴儿床里咿咿呀呀地玩着脚丫,阳光透过窗帘在他脸上投下斑驳的光影。

三个月了。

从妇女庇护所回来已经三个月了。

程伟表现得像个模范丈夫——准时回家,工资上交,甚至学会了冲奶粉的正确水温。

邻居王阿姨每次见到我都说:“小林啊,你老公现在多好,知错能改就是好男人,浪子回头金不换啊。”

我总是不置可否地笑笑。

衬衫口袋里有什么东西硌到了我的手。

摸出来一看,是张皱巴巴的纸条,上面潦草地写着一串数字:12,500。字迹很新,墨水还没完全干透。

洗衣机的水位突然升高,泡沫漫了出来。

就像我心底那个不断膨胀的怀疑。

“静静,我回来了!”程伟的声音从门口传来,比平时早了整整两小时。

我迅速把纸条塞回口袋,转身时已经挂上微笑:“今天怎么这么早?”

“想你和儿子了呗。”

他把公文包放在沙发上,动作有些刻意地轻。

我注意到他右手无名指上的婚戒不见了。

那是我用第一个月工资给他买的。

程伟顺着我的目光看去,脸色微变:“哦,戒指早上洗手时摘下来忘在办公室了。”

我点点头,去厨房给他倒水。

水杯在手中颤抖,水面泛起细小的波纹。

他在说谎。

那张当票就藏在我梳妆台最底层的粉饼盒里。

我的结婚金项链,换了八千块。

日期是上周二,他说要“加班”的那天。

13

半夜,我轻轻拿过程伟的手机。

指纹解锁后,直接点开最近删除的照片。三张截图赫然在目:

【**京】VIP会员专属优惠,充值10万送2万!

【转账成功】支出12,500元

【账户余额】86.33元

最后一张的时间显示是今天下午3点17分。那时他应该在公司开会。

床垫突然一沉,程伟翻了个身。

我迅速锁屏,把手机放回床头柜。

黑暗中,他的呼吸声变得清晰而缓慢——他在装睡。

我轻轻下床,走到婴儿床边。

小宝睡得正香,小手蜷在脸颊旁。

我伸手触碰他柔软的皮肤,眼泪无声地落在他的小被子上。

/

“林小姐,你考虑清楚了吗?”李警官的声音从电话那头传来,带着克制的急切。

我站在小区公共电话亭里,手指缠绕着电话线:“我需要更多证据...抚养权官司...”

“你发给我的录音和照片已经足够立案了。”

她停顿了一下,“但如果你想要更确凿的证据...”

“再给我一周。”我看着不远处推着婴儿车散步的邻居,

“他最近在接触一个新的放贷人,说能借到'大钱'...”

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:“林静,你确定要这么做吗?这很危险。”

小宝在婴儿车里咿呀了一声,小手朝我张开。

我轻轻握住他温热的手指:“为了小宝,值得。”

14

程伟回来时浑身酒气,眼睛里却闪烁着病态的兴奋。

他一把抱住我,力道大得让我肋骨生疼。

“静静!我们要发财了!”他声音嘶哑,“老周介绍了个大佬,愿意借我三十万翻本!”

我强迫自己露出惊喜的表情:“真的?那...那太好了。”

“就是需要点抵押...”他的目光游移到墙上挂着的婚纱照,“房产证你放哪儿了?”

我心跳漏了一拍:“在...在保险箱里。但你不是说,房子已经...”

程伟突然抓住我的肩膀:“这次不一样!澳门来的内幕消息,稳赚不赔!”

他的指甲几乎掐进我的肉里,

“把房产证给我,赢了钱我们换大房子,送小宝上国际学校!”

我看着他充血的眼睛,那里面的疯狂让我胃部绞痛。

这不是我认识的程伟,甚至不是那个会跪着求我原谅的赌徒。

这是一个被堵伯彻底吞噬的怪物。

“好。”我轻声说,“我去拿。”

保险箱打开的瞬间,程伟迫不及待地伸手去抓。

就在他低头翻找的刹那,我按下了藏在口袋里的手机录音键。

“你确定这次能赢吗?”

我故意问,“上次你说内幕消息,结果输了十二万五...”

“闭嘴!”他猛地抬头,

“那次是意外!这次我找了龙哥,他在澳门有线人...”

他突然压低声音,“你知道何鸿言的外甥吗?就是龙哥的表哥...”

他的谎言荒谬得可笑,但我只是点头:“那利息怎么算?”

“三分利,三个月还清。”

他漫不经心地说,注意力全在房产证上,

“龙哥说了,要是还不上...”

他顿了顿,眼神诡异地扫过婴儿房,

“可以用其他方式抵债。”

我浑身的血液瞬间凝固。

15

程伟出门后,我立刻拨通了李警官的电话。

“他刚才亲口承认了高利贷的事,还有...他们提到了小宝。”

我的声音发抖,“录音我发给你了。”

“林静,现在立刻带着孩子来警局。”

李警官的声音前所未有的严肃,“龙哥那伙人涉嫌多起绑架案,他们真的会...”

门锁突然转动的声音打断了通话。

程伟站在门口,脸色阴沉得可怕。

“你在跟谁打电话?”

我迅速挂断,把手机塞进口袋:“我妈...问小宝的辅食...”

他大步走来,一把抢过我的手机。

屏幕还亮着,最近通话显示“李妍00:47”。

程伟的表情扭曲了:“你他妈报警了?”

“不是,那是...”我话音未落,他一巴掌把我扇倒在地。

耳朵嗡嗡作响,嘴里泛起血腥味。

“贱人!”他揪住我的头发,“你想害死我是吧?啊?”

我挣扎着看向婴儿房:“小宝...别吓到孩子...”

程伟冷笑一声,拽着我往卧室拖:“现在知道怕了?”

他把我摔在床上,从枕头下抽出一根皮带,“我让你报警!让你背叛我!”

皮带抽在身上的剧痛让我蜷缩起来。

突然,婴儿监控器里传来小宝的哭声。

程伟的动作顿了一下。

就是这一秒的迟疑,让我猛地踹向他膝盖。

程伟痛呼一声跪倒在地,我趁机冲向婴儿房。

“妈妈在这里,小宝不怕...”

我颤抖着抱起孩子,转身时程伟已经堵在门口。

“把儿子给我。”他伸出手,声音诡异的平静。

我后退到窗边:“程伟,你冷静点...”

“我说,把儿子给我!”他突然暴吼,扑过来的瞬间,

我侧身躲开,同时摸到了藏在尿不湿袋里的防狼喷雾。

辣椒水喷在他脸上的瞬间,程伟发出野兽般的嚎叫。

我抱着小宝冲向大门,却听到身后传来重物倒地的声音。

程伟痛苦地蜷缩在地上,双手抓着脸:“我看不见了...送我去医院...”

我的手已经搭上了门把,却僵住了。

小宝在我怀里安静下来,好奇地看着地上痛苦翻滚的父亲。

三秒后,我拿起手机拨打了120。

16

医院的消毒水味让我想起小宝出生的那天。

程伟当时握着我的手说:“老婆,我会让你们过上好日子。”

现在他躺在急诊室的床上,眼睛蒙着纱布。

警察已经来了,李警官站在床边宣读他的权利。

“程伟,你涉嫌家庭暴力、堵伯罪和意图伤害未成年人...”

我抱着小宝站在走廊,透过玻璃窗看着这一切。

程伟突然转向我的方向,尽管蒙着眼,却好像能看见我一样。

“静静...”他的声音带着哭腔,“我错了...再给我最后一次机会...”

我轻轻抚摸小宝的头发,转身走向医院大门。

阳光照在脸上,温暖得让人想哭。

“林女士。”李警官追上来,“保护令已经生效,他不能接近你们200米以内。社会福利处帮你申请了临时住房...”

“谢谢。”我深吸一口气,“我想带小宝回我妈妈家住段时间。”

李警官点点头,突然压低声音:“那个龙哥...他可能会...”

“我知道。”我打断她,把小宝往怀里搂了搂,“我们会小心的。”

走出医院时,小宝突然在我怀里咯咯笑起来,小手伸向天空。

我顺着他的目光看去,一群白鸽正飞过湛蓝的天空。

第一次,我感受到了久违的——自由。

[全文完]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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